费诺笑着以指抵唇,眯起眼问道。
“圣女这是在关心我么。”
“对啊,不然呢。”
有夜握紧摇铃,垂首盯着脚尖。
啊,这种感觉…这种莫名火大的感觉,费诺对塞浦思的言不由衷令她恨不得想直接甩袖子走人。
可他人眼中的自己是不是也曾是这副模样?
别扭得要死,心口不一,还言不由衷…原来她曾经这么惹人厌,所以才永远得不到想要的亲情。
费诺倚着冰冷的窗玻璃,笑着望向圣女低垂的颈。
先前对方不假思索的肯定令他愉悦万分,可不知道圣女究竟是有多忙,竟从午后到深晚,这么长的时间都未更衣,竟还穿着早上那件单薄的衬裙。
不过他刚欲开口问询,就被有夜突兀的话语给堵了回去。
“你好别扭啊。”
费诺一愣。别扭?
…不,那是圣女你自己。
“我问你,塞浦思的继母现在在哪里?”
有夜努努嘴,一手抓着摇铃背在身后,一手拍拍自己的胸脯。
“塞浦思不在,你总能和我说实话吧。”
“…亡国王后的末路可想而知,圣女想要听到的英雄故事从不会发生在血族身上。”
“哼,就知道你不会说实话。我可都知道的,她在兵败后改嫁了。”
这回换费诺沉默了,他眯起那双血色双瞳,慢慢鼓起掌来。
血族病态苍白的肌肤被室内的烛光映衬出微微的暖色,好似连冰冷的血液也被隐隐熨烫,让那张莫辨雌雄的精致脸庞第一次裹上了人情味。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停下掌声,再一次望向窗外。
之后费诺便将有关塞浦思的故事毫无保留地全部说与了有夜。
虽是同一个故事,可他人角度的讲述果然同她在弹窗上看见的不尽相同。
塞浦思的继母名唤伊丽娜。那位美丽的王后在兵败后带着塞浦思的幼妹下嫁给了乱军的头领,也就是现在约克王国的国王。婚后,她又产下了两名女婴,抛去仇恨不谈,似乎与现任丈夫相处的还算和睦。
而她的心脏病则早早就用费诺的药吊着了,拿塞浦思换药不过是一个借口,是借机将王子送去国外逃亡的手段。因害怕塞浦思会为复仇归来,就与费诺合起伙来一起演了出戏,切断一切情报源,让塞浦思只认为是他被抛弃,而非统治垮台,王国覆灭。
对乱军来说,亡国王子万不可留,那毕竟是唯一正统的继承人,若是不与国王一起送上断头台,又如何巩固抢来的政权。但他们对病弱的貌美王后与尚且年幼的公主就显得宽容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