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与你毫不相干,你又何必狗拿耗子,给人做那烽火狼烟?”容礼戏谑地敲了敲小狐狸的脑袋,“话说回来,是谁让你天打雷劈,又是谁许你摆脱桎梏。你这孩子是非不分,恩将仇报,怎么好意思倒打一耙,还在这里数落起恩人来?”
“别碰我!”小狐狸奶凶,“恩人个屁!杀亲之仇不共戴天。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两败俱伤才好呢。”
容礼微微侧首,困惑道,“哦,原来你不站天庭一边,那你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做什么?就当看不见,任由我们‘狗咬狗’不是正好?”
小狐狸瞪着他,抿紧唇瓣不语。
“哦~~~”容礼拖着轻蔑音调,像是在说一件他完全理解不了,幼稚可笑到令人发指的荒唐事,“你为我抗天雷,我为你闯魔窟。真是感天动地,可歌可泣啊。”他懒散地拍了拍巴掌,“非是济时救世,不过为着那一个人而已,是也不是?”
龙王听着牙疼,面沉似水地横了一目,容礼视而不见。
少年牙根咬得咯吱咯吱响,“关你屁事!”
“无聊透顶!”容礼自语过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死局之所以被破开,无非不够“必死无疑”。也好,”他转身走回到桌边坐下,悠哉地自斟自饮,“无所谓,那就再开一局好了。”
小狐狸警惕,“你要做什么?”
容礼抬起一拳,虚虚地握了一下,“筹码在我手里,你猜。”
日前,强悍的魔息劈头盖脸地砸在天庭后院,就好比死对头来你家门口狂妄地撒了泼尿,耀武扬威过后,全身而退。被打脸的何止九重天上万万天兵天将?
天宫正殿持续灯火通明,天帝正襟危坐,神官喋喋不休,争论来咒骂去,多是连篇废话,百无一用。原因无他,小殿下正值涅槃之际,不可轻举妄动。放眼望去,上界再无堪当大任之人。风鸣多次觐见,请求领兵追讨无法无天的魔族余孽,皆被保守一派打压。
大司命当庭阴阳怪气,“将军私放人犯之事尚未追究,要不是陛下信重将军,怕是要与那魔物脱不了干系。”
风鸣气急败坏,“放屁,若不是人家机警以身为饵,尔等说不准被魔族宵小摸到床头割下脑袋,还在那儿呼呼大睡呢。”
当日他派出捉拿小狐狸的兵将一路追赶,几番功亏一篑,眼睁睁看到他义无反顾地飞扑,激起漫天魔雾,才令埋伏的敌人露了行迹。几人回返,如实禀告,风鸣只是性子直并不愚钝,略一思索便大体串起了前因后续。彼时天宫守卫从南天门起始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待他临危化险,好不容易稳住局面再做追究,已是人去楼空查无实证,东海祝寿的队伍趁乱撤离,容礼亦如当年消失无踪。
风鸣恍然大悟,万分对不起殿下的嘱托。但他若是未被容礼诱导,不曾私心作祟驱赶小狐妖离开,恐怕这一次魔族的偷袭必将酿成大祸。
舍一人而佑天界,缘也冤也,他心底矛盾不解。但有一点毋庸置疑,他辜负了承曦沉重的孤注一掷的信任。
“天宫守备难道不是将军的职责吗,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还好意思在这里危言耸听?”大司命嗤之以鼻。
“是,吾罪不可恕。”风鸣破罐子破摔,“请陛下准允风鸣带人铲除魔族余孽,归来之后,任凭发落。”
“将军稍安勿躁,”丹灵真君替天帝安抚,“如今小殿下涅槃未结,天宫安危重担压在将军肩上,大局为重。一切待殿下出关,魔族残兵不足为惧。”
“殿下,什么都要等殿下,这几百年间,你们就是这样心安理得地躺在一个少年神君的羽翼之下?靠他一人扛起六界血雨腥风,你们,你,你,你……”他挨个指了一圈,“有一个算一个,脸皮堪比城墙!”凤鸣忍无可忍,转身就走。
“陛下,您瞧他……简直不成体统,大逆不道,太不像话了!”大司命痛陈。
“就是!”
“仗着自己的身份和陛下的宽和,无法无天,着实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