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眼大汉闻声斜睨向他,怒气从鼻孔直冲而出。
解厦醉眼迷离,笑脸盈盈,咂着舌头颇为不正经,手上却在不动声色地运力。
半晌,虎兕起身,撤了缠在叶任生脖子上的长鞭,愤然吭气,“哼!我且给你这个面子,赶紧让他给我滚!”
“哎……”
“我走可以,”解厦的话还未说完,叶任生嘶哑着喉咙,从地上爬起来,晕晕乎乎地看向对面大汉,“把那一十二捆霁栝草,还给我。”
“急什么,你先出去,我还能少了你的……”解厦恨铁不成钢地给她使眼色。
“不,我要他亲自还到我手里。”
叶任生捂着喉管,踉跄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被抽中的膝盖因刺痛瘸了一下。
虎兕闻声,双目愈发眦瞪,显得一双细眼格外可怖。
“晟州商队不询来处,不问过往,既一入队,四海皆兄弟,”叶任生擦了一把鼻下溢出的血迹,“八十商队缺一画圆,你若缺一柄明烛,我可许你一盏灯。”
“点与不点,全看你。”
年少不识
◎一双深眸……叫叶任生心下莫名一阵悸荡。◎
“太过愚蠢!”
回返路上,解厦嘴叼野草,戳着叶任生被鞭抽过的膝盖,不断奚落。
叶任生骑在马上,吃痛地拧着眉头,任他数落。
“你说你一小小……”解厦一顿,“小小商户,手无缚鸡之力,初与这般人打交道,犀言利语,句句夹枪带棒,不知天高地厚,简直自寻死路。”
“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叶任生抚着脖颈,因着言语震颤,被勒过的红痕,泛着微痛,“不过一群草莽流寇。”
“嘿,口气不小,这群人在皇城脚下作乱多年,却从未被擒捕,可不是你一句草莽流寇那么简单,”解厦嚼着草根,“方才若非我被吵醒,及时出手,你怕早就被那虎兕给掐断了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即掐断又如何,不过佐证了我所说的句句戳到了他的痛处。”
解厦嗤然,“为一把破草豁出去一条命,你这买卖做得当真清醒。”
叶任生放下抚颈之手,下巴微扬,“我为的不仅仅是一把草药,而是晟州嘉商的名声。”
“名声,”解厦不屑,“名声值几钱,这世间万物,名声最虚无。”
“先生这话说得轻巧,”叶任生不禁嘴角携笑,“先生何尝不是靠着名声遍结五湖,北涧一派又何尝不是靠着名声远扬四海,要我说,名声虽缥缈无形,却是世间难得与珍贵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