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他的提醒,桑灵意识到自己言辞中的不妥,立马纠正,
“宋言亦,你下次来时要带些祭品,不可空手而来。”
灵儿后悔了,她不会再同他来祭拜阿母与父王。
原本心情愉悦之人随即垮下脸,紧抿着唇跪在那里一言不发。他心中酸涩不已,泛红的眶目愈加红润,眸中也有了湿雾,久久僵立在那一动不动。
桑灵以为他是思念父母才如此忧伤,所以不敢打扰安安静静跪在那儿,一声不敢吭。
于是,二人便在这一片静谧中兀自跪着,跪得桑灵膝盖发痛,双腿发麻。
“宋言亦,你手上的伤还未处理,我们先回子松阁下次再来祭拜好不好?”
那人并不搭理她,似乎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于是她拽了拽他的衣袖。此时此刻桑灵才猛然发觉,应是跪在她五尺之外的宋言亦,而今为何与她相距不足分寸了…
“宋言亦,你是不是…”
她本想质问他是不是偷偷摸摸靠近了,可瞧见他满面悲戚又不忍苛责,于是小心翼翼贴上他的手背,温言劝道:“宋言亦,我们走吧。”
“灵儿你先走,我一会儿跟上来。”
感受到手背的温热宋言亦从悲伤中抽离,眨巴着眼瞧着她,面上颇为心虚。桑灵心生疑惑仔仔细细打量,见他眸光躲闪,猜到了个中缘由:
“你要与阿母与父王说悄悄话?”
宋言亦连连点头,桑灵目露笑意未作勉强,先一步起身退开。
瞧见桑灵走远,确定她无法听到自己所言,宋言亦这才转身面向阿母的墓碑。
他耳根发红,亮晶晶的双眸里尽是羞怯,这是首次他跪在阿母墓前时,心底藏着的不是痛楚而是愉悦。
“阿母,”他嗓音激切带着微微的颤意,可语气无比郑重,“方才那位姑娘是儿子心悦之人。”
“她还给你与父王磕了头。”
“小时候阿母曾教导过我,结为连理时娘子才会给相公的父母磕头。”
宋言亦唇角有抑制不住的笑意,可眶目却一片红润,眸中是轻易可见的晶莹。
在幽深寂寥的密林之中,他同眼前冰冷的石碑说了许多许多话,即使始终无人应答他仍执着地诉说着心中的欢喜。不知思及何事,原本愉悦的嗓音变得凄楚,喉间亦带了哽咽:
“阿母,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灵儿,可她似乎对我并无爱慕之意。”
说着说着,宋言亦嗓音中的悲伤更甚,极为无助可怜:“她方才还拒绝了同我再来看望你们,她一点儿都不想与我有以后。”
“阿母我要如何是好,我不能没有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