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小姐这?几个月的种种异常之处,都与那条蛇有关?。特别?是在那蛇消失一个月又重新出?现后。
至今想到那一幕,她都要脸红。
常言蛇性本?淫,由不得人多想!而且好好一个闺阁少女突然就喜欢上养蛇了,本?身就很奇怪!
“咱今天去请个安吧,顺带与老爷夫人提一提及笄礼的事??”芙雁提议。
小姐已?连着几日寻借口不出?门了。
事?实上若她坚决要求,方仕承应该还?是会?让吴氏用心替她操办及笄礼的。毕竟要顾忌她背后那位看不见的“靠山”。
“不用了。”
方别?霜拾了少年的发尾,绕在指尖把玩。少年靠坐梳妆台,一头柔润白发铺散得到处都是。她平平淡淡地?同芙雁道,“忙完就都出?去吧。”
众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音顿时都停了。
两个婆子招招手,把人都领了出?去。
芙雁没有跟去。
十多年来?,她陪着小姐长大,自诩对她的了解至少有七八分。但现在她总想不透她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前些天小姐还?大着胆子带她去银楼打首饰,看得出?绝对是有心要为自己的将来?做足打算。怎么今天提起最重要的及笄礼,她态度却如此消极?
那日还?破天荒地?问如果不嫁人会?怎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真如她直觉所感,与那条蛇有关??
芙雁站在后头,抱着花瓶不住地?擦。想要说好多话劝她,又无从开口。
怎么说起呀!
水盆里暂置着的几枝新剪来?的木芙蓉。粉白色的花苞沁着冷津津的淡香。
方别?霜抬头看外面,外面几棵树一半秃一半凋零。
十多年前,这?些树还?不足一人环抱,树冠才到屋檐。
她靠椅懒坐,觑了眼镜子里满面苦恼的姑娘。当初细如豆芽的小女孩儿个子已?可称高挑。
时间是过得很快的。
她们已?同在这?座冷僻的小院子住了十多年。互相从不怀疑会?陪彼此到生命永久。
因为一个小姐和一个贴身丫鬟的命运总是显而易见,难有意外的。
在家是小姐和丫鬟,进入另一个家,就会?成为夫人和婆子,直到最后。
方别?霜抚弄着手里银丝般顺泽的白发,问芙雁:“你觉不觉得,我们这?一生,好像都被人钉死了。”
芙雁先为她的主动?开口惊了一惊,很快又对她的话感到莫名:“怎么这?么说呀。我们不一直在努力争取过得更好吗?”
方别?霜摇一摇头:“其实嫁给谁没有区别?。为人女,然后为人妻、为人母。总难‘为人’而已?。”
芙雁搁下花瓶,往她身边的小凳探身坐下:“原来?,小姐一直在想这?些?小姐啊,你是极聪明的人,连我都明白若把世事?看得太透便不能存世的道理,你如何纠结这?个?你说没有区别?,那嫁公子和嫁小厮能一样?吗?嫁到姚家和嫁到苏家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