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樰摇了摇头,就听汪曾其说苏帮菜比沪市本帮菜要更甜,口感上也是甜而不腻。
“要论吃甜的话……”
方言道:“我听说,无锡才是最嗜甜的。”
“不错,跟无锡一比,苏州菜就淡了。”
汪曾其一本正经道。
章瑜和赵静面面相觑,看这一老一少聊到美食,就如同老顽童和小顽童,完全没有大作家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相反地很接地气。
“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汪老和方老师。”
“这个叫‘容俗而能雅’。”
龚樰盯着方言看,自内心地笑了起来,桂西之行,已经打碎了自己对方老师的滤镜。
也正是这么真实的一個人,才容易亲近。
一路上,从酸到甜,再到苦、咸、辣,天南海北的味道,方言和汪曾其聊了个遍。
“我觉得咱们刚刚聊的这些,完全可以拍进《舌尖上的中国》里,小方你觉得呢?”
汪曾其优哉游哉地走着。
“不只,我看还能写出一两篇散文。”
方言已经看到目的地就在不远处。
“不成,不成,如果是散文的话,还缺一两句画龙点睛的话,要不然,倒像是菜谱。”
汪曾其说:“就比如你在《舌尖上的中国》写的,‘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这句怎么样,如果人生是一桌宴席,酸、甜、苦、辣、咸就是生命里的各种滋味,酸象征人生的辛酸与坎坷,甜象征人生的幸福与美好,苦象征人生的磨难与困苦……”
方言瞥向龚樰,说着林清玄的话。
人生里的酸甜苦辣咸?
龚樰皱了皱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好是好,就是不够雅。”
汪曾其品味着,“再雅一点就好了。”
“那么,‘万般滋味,都是生活,酸甜苦辣,方为人生’,这句怎么样?”
方言走到挂着“长安饭庄”招牌的店门口。
汪曾其脚步一顿,轻咦了一声。
章瑜压低声音地问:“龚樰姐,这两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啊?”
“前半句是丰子恺老先生的人生心得。”
龚樰看着方言走入饭庄,“后半句,应该是方老师自己添的。”
章瑜问:“那好不好呢?”
“它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那种很特殊的那种。”
龚樰总觉得这些话很适合开导自己。
赵静和章瑜不免咋舌,才路上这会儿的工夫,一篇散文好像快写成了,未免也太快了。
方老师,您怎么能这么快!
………………
长安饭庄里,服务员们正围着收音机。
里面播着《每周一歌》,这可是全国性的音乐专栏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