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深轻轻解下鹰脚的密信,放进了怀中。
他瞄了一眼站在那石头之前发呆的盛愿,她手里的灯笼已然烧了,看样子像是在等他?
他并未放飞手里的黑鹰,一只手压住鳞片凸起的鹰爪,鹰爪把他的手当成了树枝,四趾紧紧地抓牢。
盛愿听见靠近的脚步声,萧临深手里抬着那只壮硕的鸟,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去,直到一只手抵在了身后的石头上。
“你想做什么?你的解药,可还在我的手里!”盛愿冷声威胁,她属实捉摸不透,他想要做什么?
“在下想要离开桓王王府。”萧临深站定在她身前,手上那只黑鹰,却把脑袋转了个弯,紧紧地盯着盛愿。
“你……”盛愿听后愣住了,“可你不是他的心腹之人……”
“所以,在下需要姑娘的一臂之力。”萧临深的眼神一如鹰眼,锋芒尽显犹如寒光,落在她的眼中。
“可我能帮你什么?除了治好你的丧失记忆之症……”
盛愿退无可退,可那只比她还大的鸟,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鹰嘴锋利如弯钩,一戳便能将眼睛啄瞎,令人生怕。
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给生吃了,毕竟这鸟可是吃人肉长的……
真不知道眼前少年是恳求,还是威逼利诱,才故意把这鸟给召唤下来……
盛愿望着那只威风凛凛的鸟,只得故作镇定,移开了视线,看着在一旁未曾回话的萧临深。
他像是在犹豫,话语中求她帮忙,可却不说究竟要帮什么?
“此事颇为棘手,等姑娘为我治好了病,再另论不迟。”萧临深思索之后,还是把他狂躁多年这件事,压了下来。
他抬眸见盛愿紧锁眉头,赶忙转开了话头,说道:“这鸟作孽多端,不如我了结了它……”
他说完,便将抓着鹰爪的手,快速地上移,直到整张手掌,握紧了鹰的脖子,脖子上的羽毛被他一勒,泛起层层叠嶂。
那黑鹰却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意识到眼前的饲养者,想要了却它的性命。
“等等。”盛愿没料想他会如此偏激,伸出手制止了他,“你若是想离开桓王王府,又为何要杀这鸟……”
“你分明知道,始作俑者,并非这不会说话的畜生……”
萧临深一笑:“可姑娘不是极其厌恶同桓王有关之人,方才可是同在下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怎么倒是对这畜生,起了怜悯之心?”
他说着又捏紧了鹰的脖子,只见那鸟霎时腾起了翅膀,哗啦一声,翅膀煽动的风扑面而来。
盛愿见他像是要来真的,忙说道:“好了,既然你想改邪归正,我不说你也就是了……”
他虽表面平静似水,并无半分暴戾,可盛愿却隐约察觉,他若是真生起气来,的确不好惹。
为今之计,还是趁早打发了他,今夜是她莽撞,才没隐藏起自己的真情实感,竟同他说了那么多的事……
盛愿心中忐忑,眼前少年听了她的话,放下了捏着鹰脖子的手。
那鸟失去了桎梏,奋力地一展翅而飞,盛愿还未反应,它忽地一下便飞走了。
少年拍了拍方才那鹰停留的手臂,黑色华服密织的线把爪子勾破,破破烂烂,仿佛被树枝勾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