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深脑海中浮现,那两个女子离去时最后的话语。
似曾提起刘明,以及母子二人抢走了她们的钱?
母子?难道是江夜口中的北狄送信之人?是她们放走的?
救他之人,正是此人口中所说相府大小姐盛愿?
可据他所知,右相盛怀川京城生活多年,只有嫡出女儿盛云夕,年岁及笄,为何又冒出一个相府嫡长女?
正当疑惑,相府的侧门吱呀一声,开了小缝。
一丫鬟蹑手蹑脚怀抱衣裙出来,萧临深定睛一看,竟是救他的那个女子的丫鬟!
雪青将盛愿今日沾上血的衣物,放在街角的垃圾堆中,眼观四周,小心谨慎。
入夜后自有人将其清走,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若是有人攀咬,亦无证据,她又警惕地钻回府中。
萧临深对于心中猜想更多几分笃定,劈肘将那人放倒。
迈步到相府墙根,旋即纵身一跃,隐匿在相府错落有致的建筑之中。
他一路随着雪青身影,轻走在屋顶瓦片之上,夜色掩护他的身形,相府守卫自是不会轻易发现他的踪迹。
雪青七拐八绕,进了盛家祠堂。
他一跃到了祠堂房顶,轻轻移开瓦片一块。
祠堂里烛火通明,却十分阴冷。
视线之下,一女子身着单薄,坐在在蒲团之上。见有人来,匆忙变换姿势,跪姿虔诚。
“小姐,是我。”雪青快步走到她跟前。
还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烧饼,“这是我偷偷留的,您先吃着垫垫肚子。”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父亲大人……”
盛愿新换了一身素色绣如意云鹤锦缎裙,映着昏黄烛光的脸庞不施粉黛。
方才嗔怪丫鬟,比白日清冷多了些许俏皮。
“小姐别恼,我把那带血衣物全扔了,悄悄的,没人发现。”雪青坐在一旁的蒲团,面色担忧。
“二小姐盛云夕还真跟老爷告状了,可救人的美名她全收,转头就把小姐会医术这件事告诉了老爷……”
“要不是老爷在见贵客,把您关在祠堂等候发落,只怕早就挨打了。”
盛愿将烧饼掰开,分了一大半给雪青,说道。
“今夜指定是要饿肚子了,你多吃点,我还不是很饿。”
雪青接过,忧虑道:“老爷要是动了怒,这下铁定要回南平了。”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老爷明知南平不太平,为何一直要我们回去?”
她咬了一口烧饼,接着埋怨:“并且他偏心的很,只听二小姐的话,分明她也救人卖弄了,偏偏只罚小姐您。”
盛愿盯着侧方烛火架子上的火苗沉思。
进府一月,她本以为只会被冷落。
毕竟对一这一宅子的人来说,她最多算一个有血亲关系的陌生人。
本不指望他们多关照她,安稳度日,让她查清真相即可。
却不想父亲一心让她回南平,不知是否是她碍着他的眼了?
妹妹盛云夕说话也是毫不客气,每每礼节不到位之处,免不了一阵挖苦。
倒是主母柳氏,到底出身英国公府,大家闺秀,气度端庄,对她还算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