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的皇后高兴不已,她先去给菩萨拜了拜,请菩萨保佑,云羽一举得男,而后才又匆匆赶往撷芳殿。彼时云羽正在承受阵痛的折磨,先前她总想着尽快生下孩子,方能解脱,可到了阵痛之际,她才真切的感受到女人生孩子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她希望这阵痛能缓一缓,然而镇痛间隔的时辰越来越短,疼痛感也越来越剧烈,以致于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痛得哀呼连连,难以承受。素枝担忧的在旁为她擦着额前的汗,稳婆交代道:“女人生孩子都是这般遭罪,还请舒小主忍耐坚持,这可是一场持久战,这会子若是哭喊耗费了力气,待会儿真正需要使劲的时候,您就没力道了。”关于生孩子的技巧,稳婆早已提醒过,云羽谨记于心,她忍痛告诫自己,千万不能乱来,定得听从稳婆的交代,方能快些生下孩子,少遭一些罪。此时下方已开了十指,云羽的羊水却迟迟未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如若再等下去,孩子很容易出事!三位稳婆商议过后,最终决定手动帮舒小主破开羊水。与此同时,雍和宫中,萧容庆正在批阅奏折,他本打算尽快办完差事,抽空去见云羽,将他的计划告知于她,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过去,就听宫人来报,说是舒小主已然胎动见红,稳婆已就位,估摸着今儿个就能生了!在约定日期的前一天见红,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萧容庆庆幸的同时又心生忧虑,他担心有人会在云羽生孩子的时候动手脚,当即放下折子,匆匆赶去撷芳殿。按理说,他一个外男不该在后宫女眷生产之时过来,但萧容庆以护佑皇嗣为借口,坚持要坐镇于此。这可是头等大事!实则皇后也怕出什么意外,她便想着留睿王在此也好,万一突发状况,还能及时请他拿主意,不至于耽搁太久,她也不必担责。他能待在撷芳殿已然是特例,至于云羽的寝房,他终究是进不去的。哪怕他才是她真正的男人,可云羽在名义上终究还是先帝的女人,而他这个孩子的真正生父,只能等在外头,保持距离。云羽的哀呼声像是一把无形的手,紧抓着萧容庆的心脏,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云羽生下孩子之后便可以按照计划行事。他等这一天等了许久,但愿一切顺利,不要横生枝节。皇后坐立难安,嬷嬷劝她坐下等候,稍安勿躁,毕竟生孩子是个缓慢的过程,本就没那么快,身为旁观者,焦急也无用,得看舒小主的造化。云羽这羊水也破了,宫口也开了,孩子就是迟迟生不下来。稳婆只道胎位不正,所以才耽搁了那么久,眼瞧着情况不妙,稳婆不敢私自做主,随即让人去请皇后和睿王过来商议。“皇后娘娘,睿王殿下,舒小主胎位不正,又大出血,恐有性命之忧。眼下似乎只能保一个,是保大还是保小?”此时的云羽正在承受巨大的痛楚,她煎熬了大半年,终于熬到了生产的这一天。她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黎明的曙光,谁曾想,居然又遭遇难产!老天爷为何总是这样残忍的对待她,她走的路,没有一条顺畅的。皇后闻言,立时紧张起来,她没有任何犹豫,当机立断,“当然是保小!这个孩子必须保住,不容有失!”皇后的话让令云羽的心凉了半截,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皇后在乎的一直都只是这个孩子,不是她本人。当出现这样的难题之时,皇后肯定率先保孩子,不会管她的死活。纵使皇后发了话,稳婆也没敢应称,而是望向睿王,等待着睿王的指示。萧容庆虽然进了寝房,但却隔着屏风立在外侧,沉声发话,“大小都得保!”稳婆顿感为难,“如果可以,奴婢肯定尽量大小都保全,然而现下情况危急,孩子已经卡了许久,再继续僵持下去,很可能会有窒息的危险!所以现在只能保全一个,还请殿下尽快做决定!”皇后急切提醒,“那自然是得保皇嗣!皇叔,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这可是关乎朝局稳定的大事啊!一旦孩子出事,朝中必然大乱,所以必须保孩子,保住大启江山!”身受剧痛的云羽流了许多血,面色苍白的她已快力竭,躺在帐中的云羽已然汗湿了鬓发,她无助的望向立在远处的萧容庆。隔着绢纱屏风,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她清楚的知道,他在犹豫,可能他也觉得皇后之言有理吧!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云羽甚至都不敢生出什么奢望,但她内心深处竟不自觉的存有一丝丝的期待,期待着会有奇迹发生,期待着萧容庆固执己见,力排众议,还会像从前那般,不顾众人的阻挠,坚定的护着她。然而萧容庆沉默了许久,最终却只说了一句,“保小……”当这几个字灌入耳中时,云羽只觉心脏一阵抽痛,整个人如坠冰窟!心如死灰的她绝望的闭上了眼,滚烫的热泪自她的眼角滑落至脸庞。她说不上来此刻的自己是什么心情,失望吗?其实她根本就不敢抱希望。这本就是他身为摄政王应该做出的选择,她有什么资格失望呢?道理她都懂,可她的脑海中还是会不自觉的闪现出萧容庆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他说:()我怀了先帝遗腹子,九皇叔他父凭子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