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清源县新铺的生意火爆非常,宁秋阁每日辰时四刻准时开店,可辰时初,店铺门前就已经有几位客人在等了。
姜掌柜将自家一栋小院借给安宁他们暂住,离新铺不远,坐车一刻钟就能到。
“沈娘子,今日我最先来,你得第一个接待我。”
她刚下马车,等在铺子前的客人就笑盈盈说话了。
初升的太阳洒下微暖的朝阳,将安宁的脸镀上一层白光,越发显得白净恬雅,她柔柔一笑,鬓边的鎏金珠簪微颤,有股说不出的典雅韵味,声音也极纯柔好听,“好,那是自然,各位久等了,随我进去先喝一杯热茶吧。”
人一旦打扮起来,变得体面漂亮了,就会收获很多夸赞,而夸赞声养人,两年前只算清秀的莲荷姐妹两个,如今往铺子里一站,和安宁在一起,就如三朵金花,同是宁秋阁的活招牌。
清源县城有许多的富家太太、夫人,买起东西来毫不手软,还经常互相攀比,你有的我也要有,是以,铺子里的胭脂、首饰销的特别好,沈泽秋从金陵进的货品种多,很多款式花色连青州都没有,稀罕得不得了。
“这支烧蓝簪子我要了,帮我包起来吧。”胡夫人家有十几间商铺,出手特别的阔绰,“这一支点翠的也包起来。”
而陪她一起来逛的何夫人家境要逊色一筹,但她长的比胡夫人好看,斜线瞅了瞅胡夫人的暴发户做派,“胡夫人就是豪气,买这么多是准备回家开首饰铺子啊?”
“送人呐。”胡夫人笑笑,“你喜欢哪个?我送你。”
“真的啊?我喜欢这一支。”何夫人一听,眉眼瞬间充满笑意,把早就看上的琉璃簪拿起来,刚才还有几分妒色,现在全是讨好的笑意,”多谢胡姐姐了。“
安宁在边上瞅着,无奈的摇头,莲荷莲香也看惯了这些太太们的“姐妹深情”。
待胡夫人付完帐提着一摞首饰盒胭脂水粉出门,何夫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连声夸。
“胡姐姐,你今天选的簪子真好看,每一支都衬你。”
“对了,这身湖绿色的襦裙是什么料子呀,真显贵……”
望着客人走远,莲香快言快语,“胡夫人
真傻,看不出何夫人原来是阴阳怪气吗?现在得了好处又厚着脸皮拍马屁,哼。”
安宁蹙眉摇头,叮嘱莲香,“不要在背地里议论客人的是非。”
“知道了。”莲香鼓了鼓嘴,自知失言,低头收拾柜台去了。
而铺子外头,胡夫人提着大包小包爬上了自家马车。早上何夫人是和胡夫人一块坐胡家马车来的,现在要回去,她自然要跟着上马车。
不料胡夫人掀开车帘,露出笑容道,”真不巧,我待会还有事,不便载何夫人你回家了,请自便,我先走一步。“
何夫人瞪大眼睛,开什么玩笑,她家离宁秋坊足有半个时辰的路,胡夫人不载她,难不成要她走回去吗?
“这天寒地冻……”何夫人忙开口说话,可惜胡夫人没管她,干脆利落的放下车帘,车夫马鞭子一甩,驭马走了,留给何夫人的只有一阵寒风。
车厢里,夫人人拿起脂粉首饰把玩打量,越看越满意。哎呀,都是成精的狐狸,何夫人跟她耍什么花花肠子,收拾她这一回,下次就不敢造次了。
……
“来,大家歇会,吃点热的暖暖身子。“
忙和了一早上,安宁去旁边的小饭馆要了十来碗糖水汤圆,招呼伙计们过来吃。
糖水甜滋滋的还有姜的鲜辣,圆嘟嘟的汤圆一口咬上去糯糯的、软软的,里面包了花生芝麻,吃起来特别香,一碗热气腾腾的糖水汤圆下肚,伙计们胃里心里都暖呼呼的。
“沈娘子,沈掌柜,谢谢哩。”
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活,跟过几任掌柜,没有一位像沈家人这般和善,不摆掌柜架子,还请他们吃糖水。
“不客气,今年我们腊月十八开业,腊月二十四关门回乡过年,虽然只营业六天,过年的红包我不会少了大家的,热糖水明日还有。
安宁微微颔首,笑盈盈的说话,宁秋坊能顺利开业,生意兴隆,离不开店里每个伙计尽心尽力的做事。
“太好了,我们一定好好干。”
“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条心。”
宁秋坊的伙计干着活有糖水汤圆吃,而云裳阁的伙计累死累活,却迎来了他们头儿徐管事一顿破口大骂。
“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吃的,每日的销售都在下滑
!再这样下去,别说是过年红包,就是月钱都发不起了。”
“从今日起,吃晌午饭的时间缩短一刻钟,都给我提起精神来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