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姑几人才在城中小院里住了一晚,第二日便离开了。
这一次几人走的是陆路,乔装成了边关商人,往玄阳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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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燕国京城贤王府,任家大儿媳沈秋梅正焦急的等在东院门外,目光望着前方大门,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今日她家夫君能不能请到韩先生。
就在沈秋梅等不及想要自己出府去打探时,大门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伙人抬着车辇进了门,用的还是天子仪驾,上面坐着的正是沈秋梅盼了多日的毒圣韩先生。
韩先生面色苍白,身子有些虚弱,他这几年在宫中尽心尽力替天子养身子,导致他尝试百毒而毒发攻心,身体也被掏空了。
世人传颂的毒圣,事实上也是尝百毒而侵体的普通人。
韩稷从车辇上下来,还得任广田扶着,这就问道:“人在何处?”
任广田来不及看自家媳妇,二话不说上前蹲身,决定背着韩先生入屋。
韩稷叹了口气,也没再拒绝,上了任广田的背,吃力的说道:“我只是用毒有奇效,但年迈之人本就身体虚,再用上毒,怕是也伤身呢。”
以前的韩稷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然而经过这些年给两任天子调理身体后,他终于有种无力感,命运也是奇妙的,将死之人,毒圣也救不活,他不想让病患的家属有太多的幻想和希望。
朝中不少大官员家眷生病,都点名了盼着韩稷去救,韩稷皆是不理,便是贤王府请了他两次,他也没答应,直到这一次任广田亲自入宫,拿出贤王夫妻二人的画像,韩稷没忍住,答应来一趟。
而今算来已有七年了,那年平江府一战,贤王和贤王妃就此陨落,是燕国皇室之痛,也是江山百姓之痛。
于韩稷来讲,他这一生从来不追求功名利禄的性子,却还是折服在贤王和贤王妃的忠勇性情下,贤王府他带病也得来一趟。
东院里屋,任婆子平静地躺在床榻上,她已经昏睡五日之久,人还有气息,每日靠水粥参药吊着命。
榻边坐着如望妻石般存在的任平,这会儿听到门外的动静,也没有起身,他的脸上只有死灰一般的平静,似乎外头所有的声音皆是与他无关的。
任广田将韩先生放下时,韩稷便一眼看到了床榻边坐着的任平,忍不住“噫”了一声。
沈秋梅和任广田连忙看向他。
“快,将你们的父亲强行带下去,要是他不肯,就叫护卫将他敲晕,他再这么熬下去,恐怕床上的人还没有死,他倒是先死了。”
任广田听了,吓了一跳,大房夫妻二人连忙上前扶任平,哪知任平力气可不小一把将儿子儿媳推开。
干惯农活的任平,这些年在京郊果园酿酒,有的是力气,这会儿更是没法靠近。
韩稷见了,生了气,“去去去,叫个护卫进来强行把他带走。”
任广田可不敢再怠慢,韩先生说的他最是听了,于是转身出去,叫了两名护卫进来,直接将任平敲晕带走了。
韩稷看着这一切,无奈摇头,他扶着床沿坐下,伸手搭在任婆子的手腕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