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蕴被安置在了干净的床上,人还没有恢复意识,洛北陪在他的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目光不肯离开一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恍惚地看着年蕴,他好害怕年蕴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再也不理他了。想到这,洛北的心底骤起一阵揪痛,好久都不能平息下来。
百合在门口焦急地踱步,突然停住了脚,看着兰守说道。
“你回王宫一趟。”
兰守当场就火了:“我不走!我最好的朋友就在这躺着!他醒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的!”
“兰守,这是命令!”
百合语气冷酷,厉声说道:“你在这什么也帮不了,难道你替他担忧他就能快点好起来吗?现在,带着培育师还有意识的几个Alpha马上去找年晖,多带点人手,别再出什么岔子!”
兰守攥着拳头,一言不发,用沉默在抗拒。
“那么,为什么你不自己去?”他憎恨地说道,“你把我支开,又是想做什么?”
“啪”的一声空响,炸裂在空中,子夏刚抱着药箱走过长廊就看到百合扇了兰守一巴掌,吓得她立马停住了脚步。
“兰守!”百合怒了。
“为什么这种时候我不能陪在默竹的身边?为什么我要去告诉年晖?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对默竹好的离奇?甚至比对你自己的亲儿子都更亲!”
兰守瞪着百合,接连发问,他梗着脖子,瞪圆的眼眸中却不经意地掠过一丝失落。
“我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非要等瞒不住了才让我知道实情,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百合的面色略有动容,她移开了目光,又恢复了冰冷:“一码归一码,你现在就是在耽误大家的时间。”
兰守眼中有太多的失望,他想听到的不是这句话,他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百合却仍有顾虑,还是把自己拒之千里。子夏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快去吧,现在事情很急,万一石梓尧又行动了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子夏坚定地看着他,眼眸中满是期许:“我会尽全力救治年蕴,你也要把这些全部告诉国王,不能让大家付出的心血都白费了。
兰守目光有几分闪烁,他背过了身子,低低道了声:“知道了。”马上就出发了。
百合松了口气,略带感激地看着子夏,子夏看着她,无奈地说道:“百合小姐,我只能帮您到这里了,有些话还是您得亲自和他说。”
百合表情僵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子夏也会知道这些事:“他都告诉你们了?”
子夏点了点头:“他把我们当成朋友,对我们没有什么顾忌,我们对他也是,只要他有困难就一定会帮他。”子夏看着百合,“他现在不快乐,主要是因为您。”
“我?”百合微微皱起眉头。
“其实这话不应该由我来说的,但是照兰守那个别扭的性子,话里有话,想问又不敢直接开口,反复在心底折磨自己,您要想等他亲口说出来,估计还得等好长时间。”
子夏已经走到了床前,又细细地给年蕴把着脉,凝神静气了一会,谁都没有说话。一会功夫,她睁开眼,脸色凝重的表情未减分毫,余光瞥了眼百合不耽误手里配药。
“我对您的过往不会做出任何评价,因为我与您非亲非故,如果这事摊在我头上,我不一定会比您做的好,但是兰守不一样,他是您的血亲,是您唯一的儿子。”
“有血缘的总会期待自己是被偏爱的,但恰恰您没有给他这份安全感。”
子夏放下手中的活,看着百合:“您这样对兰守是不公平的。”
“甚至过分得来讲,您是自私的,您为了不让身边的人诟病,这么多年一直用谎言去填补兰守内心的空缺。别人有的父母、童年,他都没有,虽然他有您,但是您什么都不肯给他讲。”
百合夺去了话头:“等他长大了之后就知道了!我也不愿意一直这样瞒着他的!”
“百合小姐。”子夏的语气冷了下来,“他早就长大了,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接下来就要想着如何弥补了,毕竟,您也不想你们两人的关系就这样一直僵下去吧。”
百合怔在原地,表情若有所思,略显烦躁地抓了一把后脑勺,叹气道:“我知道了,我会再想想办法。”
子夏闻言,微微松了口气。
她刚刚给年蕴注射了些缓慢毒发的药剂,这种药剂相当的疼,年蕴在昏迷中也皱紧了眉毛,额间全是冷汗,他还是没有什么意识,攥紧的手死死地抓着洛北,骨节凸显血管清晰可见。帮不上什么忙的洛北只能看着年蕴受苦,仿佛也疼在了自己的身上,子夏看着他们,眸光略显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