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ldo;你‐‐用着我的眼睛,很开心吧。&rdo;怀里的人冲着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原本轻柔摩挲着腕骨的手指突然收紧。一瞬间的如坠冰窖。&ldo;六眼,无下限术式。&rdo;像是在精心细数着谁的罪名,&lso;神无月镜&rso;拖长了语调,泛白的指尖上,那些被精心修剪削尖过的指甲缓慢嵌入了他手腕处的皮肉,&ldo;从你出生开始那些人就称你为神子,说你拥有看破一切虚妄和因果的眼睛。&rdo;&ldo;那么,你能看透自己的因果吗?&rdo;怀里的人笑着抬起手,被对方握在手心的手腕鲜血滴落,冷白的皮肤酣畅淋漓地撕扯出浓烈的腥红。&ldo;五条悟,你知不知道我的眼睛被挖出来的时候有多疼。&rdo;……一瞬间的心神剧震。&lso;神无月镜&rso;伏在他的耳畔残忍地笑着,染血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腕上被他撕扯开的伤口。&ldo;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可原来你爱我的方式,就是继续肆无忌惮地用着我的眼睛,然后虚伪地看着我因为你而痛苦吗?&rdo;五条悟颤抖着睁大双眼。白发的神明笑着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眼尾,苍蓝的眼眸在眼睑闭合的瞬间淌下鲜血,再睁眼,鲜血淋漓的眼眶里已经是漆黑一片。&ldo;五条悟,是时候了。&rdo;&ldo;把我的眼睛还给我。&rdo;-神无月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锁在一间阴冷的地下室里。几条不知道材质的锁链把他的手脚捆紧,神无月镜低头看到插在自己胸口的那把剪刀,愣了一下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好家伙,那熊孩子居然搞偷袭?!神无月镜低头看着视线里那把将他胸口贯穿的剪刀。他现在不是人类而是神明,照理说普通的武器根本伤害不了他。能像这样在他的身上留下伤口并且限制住他的行动,这最起码是件特级咒具,而且上面还附着了能对神明灵体造成伤害的诅咒。不得不说,确实准备得挺周到。但是‐‐&ldo;有点意思啊,居然拿附着怨气的咒具来对付以咒力为食的疫病神。&rdo;神无月镜冷笑着拔出了插在胸口的剪刀,&ldo;拜托有点脑子,搞清楚对象行不行。&rdo;你t搁这给我送兴奋剂呢。我没还手,你还真当自己牛逼得要死是不是。神无月镜慢慢阖上了双眼,雪蓝色的火光在他眼里流淌,束缚着他的锁链在火光中寸寸断裂。&ldo;解‐‐&rdo;神无月镜漫不经心地动了动有点发麻的手腕,胸口被刺穿的伤口在剪刀拔出的瞬间就恢复如初。拿和咒力相关的东西对付疫病神,不得不说那小姑娘属实有点脑血栓,估计是脑子烂了智力也连带着下降,脑子有点不清醒。神无月镜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打量着周围。【请救救我吧。】带着哭腔的少女声音。神无月镜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神情在瞬间收敛得一干二净。而他的视线,就这么落在了地下室的一角。那是个遮盖着白布的立式水族箱。神无月镜走上前,手指攥着白布用力扯下。巨大的立式水族箱里装满了浅色的透明树脂,解开顶端遮盖的白布,被封存在其中的人终于露出了真容。那是个很年轻的女孩,看穿着打扮大概还是上高中的年纪。大概是被使用了某种咒术,她的身体已经腐烂,头颅却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三根手指粗细的钢钉为了拘束她死后的魂魄从她的头顶贯穿而下,而她就这么仰头张着嘴,脸上的神情永远定格在了临死前,那副痛苦扭曲的模样。【请救救我吧,神明大人。】又是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神无月镜颤抖着伸手触上光滑的玻璃。透明的树脂下,被封存在其中的少女一动不动,可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从中传达而出的,那份冲天的怨恨和深陷此地永世不得解脱的痛苦。神无月镜没有说话。他不觉得害怕,他只觉得心疼。十六七岁,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应该是这一生里最美好的时光,可就是这样本该如花般绽放的孩子,如今却只能躺在这不见阳光的地下室,像只死去的蝴蝶一样被封存在这里。施暴者用最残忍的方法将她杀害,折断手脚开膛破肚,凝结的鲜血混着破碎的内脏晕染开几近于黑的血迹,即使隔着凝结的树脂,他也能嗅到那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请您救救我吧,神明大人,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