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辩大袖一甩,不紧不慢地走在书房前。他先在门窗上贴了几张符箓,又在门前铺开一张宣纸,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空碗摆在纸上。他起身之后,不停地摇晃身体,按照九宫方位有节奏地行走,口中念念有词,声音起初低沉而平稳,逐渐变得急促而有力。突然,杜三辩高声大喝一声,用力跺地,同时将旗幡往前一挥。刹那间,门窗一开一闭,啪啪作响,隐隐约约听到书房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声:“道长饶我性命!”杜三辩眼神一横,怒斥道:“小小鬼怪,还不快快现身!”几股黑气如汹涌的波涛,宛如乌龙出海一般,迅速飞出门窗。它们在杜三辩身前敏捷地闪来避去,试图逃走。杜三辩灵活地展动旗幡,巧妙地将几道黑气一一收在旗幡之中。他手法娴熟,动作流畅,仿佛在与邪恶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他急忙将旗幡轻轻盖在空碗之上,碎碎叨叨念起咒语。随着咒语的念诵,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一刻当真诡异,旗面凸出一张人脸,似乎要挣脱出来。杜三辩急忙将旗幡一甩,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空碗中竟然盛满了粘稠的黑水。黑水缓缓流动,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杜三辩毫不犹豫地将碗中黑水照着宣纸一泼,粘稠的黑水如墨汁般沾染在纸上。宣纸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黑水迅速渗透进去,与其融为一体。怪哉!眼前的这张宣纸竟似有了生命一般,只见一张阴森恐怖的黑色脸影在纸上扭曲蠕动着,伴随着阵阵凄厉的鬼声,那黑脸时伸时缩,仿佛要用尽全力撕破宣纸,从中逃脱出去。这画面逼真得让人毛骨悚然,仿佛下一刻那黑脸就会真的冲破宣纸,扑向杜三辩。杜三面色凝重,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在那黑脸之上。刹那间,丝丝黑气从他的掌心蒸腾而起,如同烟雾一般缭绕不散。待他收手后,原本那张恐怖的黑脸已消失不见,诡异的是纸张上呈现出的一张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鬼脸画像。仅仅是看上一眼,都会让人觉得头皮发麻。不远处歇息的道苦禅师眉头紧蹙,似乎看出了其中的异样。他轻声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叹息道:“罪孽啊,罪孽……强行取皮囊阴气,实乃罪大恶极啊。”身旁的净宁小和尚一脸疑惑地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什么皮囊阴气,我怎么听不懂。”道苦禅师摇了摇头,道:“此事不可说,亦不可言。”那位家丁将方才杜三辩显露的神通尽收眼底,又见纸上画的鬼脸,心中又惊又喜,不禁赞叹道:“道长真乃神人也!”杜三辩将宣纸卷起,郑重地说道:“将这幅画交给陶老爷,切记要他亲手烧毁。如此,陶府便可平安无事。”家丁畏手畏脚,似乎这幅鬼画是洪水猛兽,稍一触碰便会遭受灭顶之灾。杜三辩见状,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笑容,义正辞严地说道:“你莫怕!这画中的邪祟早已是囚牢之物,伤人不得!”家丁听了他的话,稍稍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接过画。正当家丁如释重负地准备离开时,杜三辩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告诉陶老爷,贫道还在那间客栈歇脚。”家丁笑了笑,他立刻明白了杜三辩的意思。他本就是个机灵的人,自然知道杜三辩的意思。“道长放心,今夜你帮了我家老爷的大忙,老爷他自会亲自拜访道长……”杜三辩看着家丁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他得意洋洋地踩碎了刚才那只空碗,朝着温琰走过来。温琰看了一眼那只碎碗,发现碗底厚实,而碎裂的瓷片镂空,心里猜了个大概,想必杜三辩事先将水藏在碗底,又见他方才摇动旗幡时,巧妙地朝碗里洒落了不少黑色粉末,黑粉与水相融,变作一碗粘稠的黑水!这一切看似诡异,猜想是杜三辩精心设计的骗局。而宣纸上呈现出的鬼怪之像,显然是在纸上动了手脚。自己曾经听闻过有些纸十分特殊,与常用的宣纸大不相同。先将某些特殊颜料在纸上精心描绘出邪祟的模样,画好后等待笔迹尚未干透,便将纸浸入水中,直至色彩完全褪去,只会留下些许细微的痕迹。方才在夜色的掩映下,旁人难以察觉纸张的微妙变化。最后,将这特制的黑墨泼洒上去,与纸上的特殊颜料产生反应,自然而然地就会显露出画中鬼怪的狰狞面目!唯一让温琰疑惑的是,这杜三辩究竟是如何做到让门窗自动开启,并且房中会出现几股诡异的黑气……这些黑气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腥臭之气,与那些鬼怪之气确实有几分相似。难道他真的懂得神通?那他为何还要多此一举,使用这些骗人的手段呢?正当温琰疑惑不解之际,杜三辩笑着说道:“贫道略施小小手段,便除去了陶府作祟的邪物,还他一家安宁。让你见笑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温琰又知他要张扬方才的“丰功伟绩”了,无奈地苦笑一声,说道:“一平先生说笑了。你道力高深,我实在是叹为观止,佩服不已……只是,在下有一件困惑之事,想向你请教!”杜三辩轻抚着胡须,傲然挺立,自信满满地说道:“温兄弟过奖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便是。”温琰急切地问道:“敢问一平先生,躲藏在这陶府的邪祟究竟是什么来头?”一旁的净宁小和尚似乎对这邪祟之事格外关注,他凑近耳朵,聚精会神地聆听着。杜三辩瞥了一眼小和尚,不紧不慢地讲述道:“这邪祟可不简单,它有一个俗称,叫做食阴鬼。此鬼藏匿在陶府多年,:()雀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