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挥手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这个梁淳倒是比以前只知道死读书有趣得多,他要是早点这样,我年少时也不会大闹春日宴,强行把魏子都赶出去。
堂哥啊堂哥,多年不见,你倒是很有眼光嘛!
正在乐不可支时,我突然感觉车厢里凉意弥漫,有一道目光像是数九寒天的坚冰一样,钉在我后背上。
遭了!
高兴得太早,忘了车里还有一尊大佛。
我乖顺低头,转身挪到距离魏子都最远的位置上,小心翼翼地坐下。
马车前行,车帘摇晃,窗外最后一抹斜阳随着早春的风洒入车内。
他坐着桌前批奏报,那一抹夕阳就在他的手边明明暗暗,像是调皮的小孩在玩捉迷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笔,抬眼看我:“玩够了?”
“我没……在玩。”
我反驳地声音越来越低,这怎么叫玩乐呢?我明明是来抓柳纤纤的。
可站在魏子都的角度,我放他鸽子来春日宴,又确实像在耍他玩。
真是冤枉!
我心中暗暗叫苦,到底不敢再得罪他,只好扁扁嘴:“妾声知错了。”
“错哪了?”
“妾身不该为了春日宴,对王爷爽约。”
魏子都闻言面色稍霁,撇了我一眼:“过来。”
你唤狗呢?
我过去干嘛啊?
心中一万个不乐意,我脚下还是一步三停地挪到他的同侧。
他一手支在脑后,闲闲打量我:“春日宴有趣么?”
“这个嘛……”
“说实话。”
他语气骤然转凉,我一下子坐直身子:“有趣。”
“那一曲《广陵散》哪里学来的?”
“那首…那首曲子妾身原先就会,只是不常弹奏。”
“是么?你擅长的不是琵琶么?怎么对古琴曲也有所涉及?”
我喉口发紧,还是道:“妾身并非专才,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