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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二度归秦再教嬴政（第1页）

“王翦，你派人清洁一下。”嬴政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回忆汹涌而来。“政儿，你今晚好生休息，听说明日宋君要带你上山打猎，可要注意安全。”“政哥儿，你怎么会不小心摔倒呢？等等，我帮你敷药。”“政哥儿，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吗？嘻嘻，这是我特意为你摘的桑葚果。”“政哥儿，阿兄让你去找他。我在这里等你，说好的，待会一起去田里玩。哎呀，你快去吧。”“政哥儿”嬴政坐在房间里，他好像看到了有两个小孩在嬉笑打闹。他认识他们，正是自己和姒离。在阴暗的童年里，姒离成为了他的第一个玩伴。她活泼的性格，融化了他封闭的心墙。以至于后来，只要他见到她，就会情不自禁的嘴角一扬，无论再糟糕的心情，都会一扫而光。姒离陪他一起长大，从幼稚儿童到翩翩少年。从青梅竹马到共度余生，或许，这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吕不韦落马了，现在，应该不会有人反对了吧？”嬴政起身，他习惯性的拍了拍衣裳的灰尘，望向西边。嬴政回去之后，宋坤又带着姬馜和挛鞮依，来到故居。“你们看，这就是我从小到大住的地方。”姬馜愣了下：“夫君，你怎么住得这么好？”“？？？”“你一直跟我强调，说你是流氓，我还以为，你睡在桥洞里呢。”宋坤皱眉：“没有住在主城，不就是氓吗？算了，跟你这个侯府千金解释不清楚。”“胡日根，这些房子，都是你亲手搭建起来的？”宋坤挺起胸膛：“是的，怎么样？我厉害吧？”“还行。”“？？？”坏了，两个老婆都不给自己面子。宋坤抱着胸，坐在一旁故意生闷气。姬馜和挛鞮依见到他这副模样，对视一眼，选择不理会。两个女人太了解自己的男人了，都不需要自己主动劝导，他自己就会想通。如果她们过去，势必又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上次的经历，依旧历历在目，让两个女子只要一想起来，就面红耳赤的。没想到，这一次的宋坤，却与往常形同两人。他一直坐在那里，盯着一处发呆。挛鞮依先心软：“要不，我们过去一下？”“哼！妹妹你总是这样，怪不得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好吧。”夜深，姬馜偷偷摸摸的翻窗而入，偷偷占了位置。“夫君，是时候就寝了。”“嗯？”宋坤一愣，“今晚不应该是休息吗？”宋坤将一周七天，哪天晚上去找谁，布置了值班表。“我不管！我感觉我又行了，这次一定能怀上！”“？？？”邯郸——赵国王宫大殿中，韩王安高举双手，他双膝跪地叩拜。“我韩国，愿意主动交出兵符和舆图，献给大王。”韩王安着实害怕了，他每天看着赵迁被虐得生不如死，尊严尽失。最害怕的是，赵迁，已经快三天没见过人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准确来说，应该问，被埋在哪里？他担心，嬴政的下一个报复对象就是自己，毕竟小时候，他就是赵迁的马前卒。如果献出韩国领土，能换来他的平安，求之不得。嬴政瞥了眼他，给王翦一个眼神。王翦会意，他走上去，将韩安手中的东西，如数抢夺过来。嬴政扫了眼，确认无误后，笑道。“你倒是挺机灵的。”韩安拜道：“中原有句古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古话？寡人怎么未曾见过？”“呃——”韩安一时语塞，他好像真的忘记，是从哪里听来的。他觉得好有道理，便拿来用。其实这是宋坤的口头禅，出自《三国志》，这个时代并没有。嬴政没有追问，他将韩国的舆图紧紧握在手里。公元前237年（始皇帝十年）——赵国、韩国被秦国攻破。相聚时分，总有离合。出来一年多，嬴政要回去咸阳了，而宋坤，也要回去大草原。至于攻打燕国，先筹备筹备，不急于一时。“宋兄，再见。”“会有机会再见面的。”“你不回去秦国吗？阿离和华阳太后，可是时常念着你呢。”“呃——”宋坤动摇了，他确实也有回家探望的冲动。思索片刻后，他点点头。“行，那我便随你车队，一起归秦。”邯郸距离咸阳的距离，并不相近，但总比西域到咸阳近一些吧？如果这一次不回家，下次回去，就不知道该是猴年马月了？嬴政笑着说：“华阳夫人可是一直跟我念叨呢，说，如果大秦攻破了赵国，让我给你安排个赵国公主呢。”，！“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嬴政欲言又止，他不小心说漏嘴，本来想假装不知道匈奴坑杀赵国王室子弟的事情，免得影响两人关系。宋坤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就凭秦国出色的情报系统，根本隐瞒不了，而且，知道了又如何？“政哥，你觉得，我做得对吗？”嬴政回答：“匈奴与赵国有血海深仇，与秦赵之间，不遑多让，倒也理解。”“理解就好。”两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沉默许久。宋坤先出声：“政哥，你觉得，横扫六合后，该如何安顿六国遗民呢？”“宋兄有何高见？”“高见谈不上，我倒是觉得，民与贵，乃两个群体。贵则贵，民则贫，倘若靠着优待贵族，以求民心，不是万全之策。”嬴政陷入沉思，他从小就深受宋坤的教育，凡是对方讲的话，他都会认真思考一番，而不是像对待大臣，一言不合就开始辩论大会。“宋兄所言，确实有理，可是——”嬴政欲言又止。宋坤伸出三根手指，说道：“咱们将天下万民，可以分为三种群体。”“第一种人，便是最尊贵的王室；第二种人群，就是有权有钱有势的贵族。”“而第三种人，便是普普通通的黎民与氓。”“我问你，当你统一中原以后，最希望得到哪种人的支持？”嬴政沉默不语，说实话，他三种人群都想掌控，只是有些困难。他曾经想过，如果将六国贵族，统一迁到咸阳，并且好生招待他们。这样做，可以得到三种好处。第一，六国王室安居乐业，有吃有喝的，并且住着与先前故地一模一样的王宫，久而久之，是不是就能泯灭了谋逆之心？第二，嬴政想在六国权贵之中，挖掘可用的人才。从他安排计谋招揽李牧和韩非可以看出，他跟大秦历代先君一样，都十分重视人才。第三，如果六国遗民，看到秦国并没有屠戮战败国的王公贵族，是不是就会对秦国，或者说，对他这个秦王，好感度倍增呢？哦，原来大秦是仁义之师啊？既然如此，作为秦人，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宋坤没有打扰嬴政的思考。嬴政思索一番后，他抬头笑了笑，并没有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而是将主动权让给宋坤。“宋兄，先说说你的看法。”宋坤看嬴政的神态，大概猜出来，对方的想法是什么。“我猜，你是不是在想”嬴政怔住，他没想到，宋坤居然把他心中所想，直接一字不差的表述出来？看不出来啊，原来宋兄也有经纬之才？唉，如果宋兄能辅佐我就好了。“被我看穿了心思？”嬴政叹了口气：“知我者，宋兄也。”“那好，我们就来验证一下，此举可不可行？”宋坤先盖下一根手指：“假设，秦国优待六国王室，那么，你确定他们就会不再起造反之心吗？”“不！人心，永远是贪婪的。哪怕你给予他们巨大的财富，赋予他们尊贵的生活，他们，还是不会满足的。”“为什么？因为，他们在旧地的身份是，一国王室。然而来到秦国，却变成了普普通通的贵族。”“我问你，王室和贵族之间，谁更高贵？”嬴政不假思索的回答：“那当然是王室呀。”“为什么？”“因为——”嬴政突然语塞，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归根结底，还是特权。王室比贵族最大的区别就是，王室子弟可以拥有至高无上的特权。那么，哪怕他们来到秦国，生活质量与以前毫无差别，可是有一点绝对比不上，那就是，他们没有特权了！无论秦国对他们有多好，六国王室还是会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阶级地位的巨大落差，会让他们怨恨在心。宋坤继续说道：“那好，我们再看看，如果优待六国王室，六国贵族，会不会心甘情愿的，辅佐你？”“首先，我们确定的是，王室与贵族的关系，属于上下级关系。王室为尊，贵族在下。”“那么，如果你为了拉拢他们，秦国将六国贵族的生活水平，提升到与六国王室同级，那群王室子弟会怎么想？”“如果，六国贵族的生活水平，比之六国王室稍逊一筹，他们会觉得理所当然吗？”“不会！因为，六国已经灭了，那群人还算哪门子的王室？他们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商鞅、张仪等人，之所以会选择投奔秦国，归根结底就是，他们在秦国受到的礼遇，比在他国要更胜一筹。”“所以，政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嬴政点点头，他非常认可宋兄的话。其实，六国灭亡，对于贵族而言，影响并不大。为什么？不就是换个老板打工嘛，有何差别？，！他们更看重的是，到底能不能受到重用，而不是看前老板的生活过得好不好。妈的，前任老板他过得再好，跟我有个屁的关系？他会分我钱吗？宋坤将第二根手指盖下：“你看，我刚才分别将两根手指合上，其实相互之间，毫无影响。”“因为，三指分别是独立的个体。”“哪怕秦国再优待六国王室和贵族，对于黎民来说，他们会认可你吗？”“肯定不会啊，因为黎民是独立的个体，王室和贵族，先前压迫他们，说实话，也许他们恨不得那群人早点死，你信不信？”“狭隘来说，如果那群王室和贵族真的做得好，又岂会亡国？”“所以，要想拉拢六国遗民，最好的办法就是，制定大量惠民政策。”嬴政问道：“宋兄，你认为，该如何惠民？”“很简单，修改秦律。旧法已经不适合新时代了，必须要变法！”宋坤举出例子：“比如说，秦律有一项，有贼杀伤人冲术，旁人不援，百步中比野，当赀二甲。你应该清楚百步到底有多远吧？我走在路上，一个不留神，就因为不见义勇为而被判了刑，合理吗？”“还有，莫名其妙的连坐罪。其中一条，同居典、伍弗告，乡部啬夫弗得，城旦舂，同居赀二甲，典、伍、乡部啬夫赀各一甲。”“不是，我在家睡觉，我哪知道隔壁邻居犯了罪，哪知道他什么时候偷偷回家？然后，无辜的我因此而受牵连，二甲的惩罚实在太过繁重，那我怎么办？只能去给官府打工还钱。”嬴政沉默着，他自然知道秦律之中，有诸多不合理之处。但是，如果站在他一个秦王的角度去思考，其实是最大限度的征集劳动力，建设秦国。打仗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那么，要想维持国家正常运转，还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可是，黎民又不傻，他们生活得好好的，我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去帮官府干事？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可以说是强制性免费征工。秦律虽然有人性化的地方，但是，不合理条例比比皆是。也许，老秦人被压迫久了，他们早已习以为常。那六国遗民呢？久而久之，肯定会出问题的。宋坤拍了拍嬴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政哥，你也不要太过多虑，变法之事，目前还不是时候。”“你不是招揽了韩非吗？他是个经纬之才，可以多多关注一下他的意见。”“综上所述，王室不可留，庸才可不留，万民需善待。”嬴政点点头，他突然觉得，也许，统一中原后，才是真正的开始。任重而道远——也就是宋坤的话，嬴政能虚心听得进去，并且像个乖巧学生一般听讲，极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与其辩论。换做别人，早就图了！：（）本想辅佐始皇，被迫成为匈奴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