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关了两三年,许是寂寞之极,是故话极多。只是大多不是好话,不管是谁都要嘲讽上几句。却闭口不谈李星河之事,好似颇有忌讳。
待到天微微亮,四人都喝了不少,尤其是鹿轻音,喝的最多。
“你少喝些,待会儿还需你来布阵呢。”何问药见鹿轻音还让倒酒,便轻声劝告。
林白与裴宁瞅了眼何问药,又对视一眼,各自不言。
鹿轻音抬眉,道:“何问药,那日你竟能活下来,倒也让我高看一分。”
“嘿嘿,在下……”
何问药面上有腼腆笑容,正要说话,猛然见岳丰树不知何时立在远处,便换了脸色,紧握拳头,做出愤愤状,道:“在下不论道法还是心计,皆不及鹿道友,可还算长了几根硬骨头!杀不死我的,必然使我更为强壮!”
“呵呵,做驴做马确实强壮。”鹿轻音嗤笑一声,很是不屑,她看向林白,道:“转轮兄,这何问药比你差了许多,他其实已被我杀破了胆。若是别处相遇,我不需出手便能让他跪下磕头。”
说着话,鹿轻音又看向何问药,说道:“你师父年老德薄,不施恩义,偏又心胸狭隘,无有容人之量。心存邪念,绝非良善!你给我磕九个头,我当你师父吧。”
她竟说别人是坏人。
“……”何问药憋不出一句话,气的站起身,就要走开。
林白叹了口气,道:“鹿仙子,你不可以这样议论一位功勋卓著的庶务掌门。”说着话,拉住何问药的衣摆,不让何问药走。
何问药扯了扯,见扯不脱,又没法翻脸,当真是进退两难。
“何兄,向老祖为何选令师当这庶务掌门?”林白笑着取出酒葫芦,给何问药倒上酒。
“师父他老人家道法高绝,却从不以势压人。只一心广布仁义,知人善任,这才得以调理桥山阴阳!若是换了他人,桥山早乱了!”何问药使劲儿的吹。
林白不由得笑了,裴宁嘴角也有笑,鹿轻音更是笑的大声。
“你师父走了。”林白提醒道。
何问药赶紧偷撇过去,见岳丰树还立在篱笆院前,正认真打量院中情形。
“跟你们没甚好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何问药愤愤,起身离开。
诸人又笑了起来。
何问药走到岳丰树跟前,行了礼,师徒俩低声说话,没过一会儿,便齐齐离开。
“鹿仙子,你一向博识,眼界又高,我真有些不解。方才仙子评岳丰树之言甚得我心,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呀!”林白给鹿轻音倒上酒,诚恳请教,“向老祖为三派第一人,向来为人称道。木妖前辈好似敬他为兄,沉玉老祖亦有称赞之言,顾老祖亦是尊之敬之。我虽不知向老祖性情,但想必是如高山一般。”
说到这儿,林白指向岳丰树师徒离去的方向,道:“虎父犬子,向老祖用的人怎不似高山,又不似清风?”
鹿轻音闻言咯咯咯的笑,待笑了一阵,方才低声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又卖关子!
林白也不再多问,只是喝酒。
待过了午,何问药又来催促几句,林白与鹿轻音这才开始忙活。
二人先是以篱笆院为心,把附近十里内走了个遍。
勘察了地理和灵气走向,二人又来到篱笆院外,不时打出灵力,去试结界。
两人都是真心想打破结界的,自然用心。林白也不藏私,有想法便提;鹿轻音也着实会的不少,竟似见识过许多高深阵法。
岳丰树在不远处盘膝,曲成甲不知去向,裴宁啥也不管,只闭目静修。
何问药自是当起了监工,跟在林鹿二人屁股后,偶尔还提上两句,待觉他二人说的话着实云里雾里后,又遭鹿轻音屡屡皱眉而视,便也老实闭嘴。
一连三天过去,何问药都有些皮了,但见林鹿二人好似越来越有劲儿,一会儿各自沉思,一会儿又低头探讨,不时还相视一笑,待入夜后甚至并排走进小树林中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