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林白的私心,若是知晓亲人挚友亡于外,那肯定要去搜寻一番的。乃至于若被人所害,定要十倍报之。
场中无人再说话,茶盏碎了一地。妙妙笑嘻嘻拿小脚踢着,好似根本没注意到争吵。
“你们好好在家守着。”朱见水流露出真情,她满是皱纹的手掌轻轻抚摸妙妙的冲天辫,“我老了,再不做些事,就老死了。”
她言语中颇有感慨,朱家三兄妹闻听此言,齐齐跪下,皆是双目赤红。
妙妙见状,歪头想了想,弯腰先把地拍干净,然后才跪。
她跪下后,还皱眉瞅林白,好似在说你怎么不跪。
林白假装没瞧见,只是低着头。自己虽跟朱家有交情,可这种事轮不到自己去,他家也不会开口让自己去。
正自想着,便见朱见水轻挥衣袖,欲要裹起朱玉树走人,林白心中忽的生起一种渺渺之感。
好似若是任朱见水离去,自己便会失去极其重要的东西。
除了我家秀秀和裴大姐,还有什么是对我无比重要之物呢?
大道?
“前辈且慢!”林白赶紧开口。
朱见水老脸冷肃,道:“你也要劝我不成?”
“晚辈不敢。”林白又是躬身一礼,道:“前辈,晚辈能否同去?”
“贤弟,何必如此?”朱玉茂劝告。
“玉茂兄,我也有私心。”林白立即解释,“方才朱前辈欲走之时,我心中忽生感应,似觉若能跟随前辈一行,当对以后修为大有助力。”
林白选择坦诚相对。虽说能用“情谊”之类的话糊弄过去,但对朱家没必要。而且此行还不知如何,把话说开才是正理。
再说了,自己与朱玉茂算是生死之交,坦诚些没错。
朱见水闻言,微微点头,苍老面容露出一分笑,似也喜欢林白的坦诚。
“我辈入道之人,时常会生出感念。不过大多模糊不堪,不明所以。”朱见水趁机教导后辈,“有些修命理之道和阴阳之道的人更为敏锐。不过即便修为低微,但凡遇到关乎己身大道之物,关乎己身怀恋之人,必有所感。”
她看向林白,赞许道:“此番还未去,你便生感,倒是难得。你日后可试着在命理之道上走一走,若能小有所成,四大金丹宗门必会招揽。”
曲成甲也说过类似的话。当初她便想让林白跟她学道,可又因林白元阳早失,生了嫌弃之心。
“谢前辈提点。”林白拱手作揖。
“你与玉茂是生死之交,我自然乐意助你。”朱见水语声渐渐严肃,“可机缘之说,缥缈无端。你需做好一无所获,乃至于尸骨无存之下场!”
林白怔了下,又是俯身。
“好!有此决绝之心,拼死之意,大道焉能不通?”
朱见水苍茫大笑一声,挥袖裹起朱玉树与林白,往东北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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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遁并不快,时而停下歇息查看残缺铜镜,时而翻看舆图。
看得出,她出门也少。
倒是朱玉树懂行,他性情虽烈,但也是会做事,能做事的。
林白很少插话,只是默默跟着。
只不过心中那缥缈之感愈加淡薄,好似要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