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痛?”
“…嗯。”她轻轻应声,像是不忍打破这一刻的?亲昵。
垂眸就是她粉嘟嘟的?面颊和被眼泪打湿的?长睫,鸡蛋攥在手中滑滑热热,在二人皮肤间滚啊滚啊…调动起慕容澄心底隐秘的?情意?。
他?站起来,走到?她身前,轻轻抱她在怀里,“你发现了脚印,给了衙门线索,真相早晚会水落石出的?。”
“…嗯。”
他?语调一转,“衙门要?是查不出来,我看这刘家父子也别当官了,等我进京面圣,就请旨革了他?们的?职。”
“啊?”莲衣大惊失色,起码她对这刘大人印象还?是不差的?,“那倒也不至于?,你别小题大做,这么论起来,少说一多半的?官都得革职吧。”
说完她回过味来,他?就是逗她呢。
挣了两下想从他?怀里挣出来,被他?拿下巴抵着脑袋顶,“我是想告诉你,只要?你一句话,莫说要?小满居脱险,即便你马上拍板要?将小满居开遍大江南北,将王谦徐盼那对狗男女吊起来鞭笞三天三夜,那又有何不可呢?”
越说越不像话了,世子也不能滥用?权力,莲衣皱起脸来瞪他?。
“我还?没说完,急着瞪我做什么?”他?瞧着她,神色染上几分认真,“你知道我可以说到?做到?,我知道我可以说到?做到?,但我们都在相信你的?本事不是么?小花很有本事,困难见了她都会迎刃而解。”
怀里的?脑袋蓦然抬高,四目相交,莲衣叫他?感动得眼泪汪汪。
“…嗯!”这回她“嗯”得坚定了些,也因为头一回听到?如此真切的?肯定,感到?欣慰的?鼻酸。
慕容澄将她抱得更紧,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才短短几日,她便消瘦了一圈。
他?想亲一亲她,又不想将毒菌子的?毒性过她,最后只好克制地亲了亲她发顶上长的?那丛“小蘑菇”。
该死啊,慕容澄在心中低咒,这些蘑菇不会永远都消失不了吧。
被蜀王世子肯定后的?莲衣,找回了初生牛犊的?底气,当夜她和沈末搂在一起,各怀心事说着小话。
莲衣思忖着,该不该将慕容澄的?身份告诉小妹,她胆子大,又是读过书的?,将来等事情彻底瞒不住了,也有她替自己向沈母说点?好话。
而且,这样一来她也好拿这个秘密,换小妹一个秘密。近来到?了多事之秋,她也不想瞒着沈末自己发现她女扮男装的?事了。
“小妹…”“二姐。”
谁知二人一齐开口,沈末憋不住了,从被子里爬起来,握着莲衣的?手抢白?道:“二姐你让我先说吧,我有个事瞒着你们很久了,再不说,我只怕就要?捅娄子了。”
这阵子沈家频繁跑县衙,沈末真觉得自己要?藏不下去?了,与其被家里发现,不如自己坦白?。
“其实我根本从来没去?女学?当过什么教习助教!”
屋外刮过阵风,吹得屋檐下挂的?番椒直响,屋里十分静谧,就连莲衣的?表情也显得十分静谧。
“二姐?”沈末怯生生发问,隔着微弱月光观察莲衣神情,“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莲衣也有几分惭愧,坐起来,支着身体?缓缓道:“其实有天早上,我和容成跟你一路到?了县衙……”
这下轮到?沈末惊愕,“容成也知道?你们演得也太?好了,怎么一个都不拆穿我?”
莲衣瞧着她,如实道:“我觉着,你能进县衙一定不容易,要?是拆穿了你,害你不能留在那儿,就是我的?罪过了。要?是家人都不能体?谅你,那还?指望谁去?体?谅呢?”
沈末眼圈一红,飞扑向了莲衣,姐妹两个重重跌回被褥子里,相亲相爱地蹭蹭脸蛋。
但是沈末已经决定了,“二姐,我打算和刘大人请辞了,本来就是头脑一热想证明自己,这下证明也证明了,女扮男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还?是早点?抽身为好。”
莲衣点?点?头,“你决定就是了。”
说完二人都像是了却一桩心头大事,脑袋昏昏沉沉,莲衣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话没说,可是眼皮已经很沉了,闭上眼一瞬就睡了过去?。
许多日没有得到?好好休息,这晚上姐妹两个都睡得很香。
果然好事发生都是有迹可循的?,隔天衙门便来了人叫莲衣去?认鞋印,说下毒的?人抓住了,是那晚的?打更人给了重要?线索。
衙役来的?时候是一清早,只有沈末已经出门上值。莲衣担心沈末提前在家人面前露馅,便没有叫醒家里人,独自去?认那枚鞋印。
下毒的?是江都有名的?流氓混子,人都叫他?癞头狗,因此江都的?几个打更人走街串巷几乎都见过他?,耳后有块癞子,非常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