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医者在庙会中穿梭。
医者姓邝,在城南某医馆当药师。
邝药师略过向他卖枇杷的汉子,捞起差点栽倒在地的孩童。那孩童的阿娘脚步匆匆地赶来,道了谢之后把不省心的娃子拎走。
邝药师便继续向前。
好不容易人头攒动的集市中挤出来,他走到了一处长满枫槠树的路口。
由此路而去,能很快地走到城南门,算是个捷径。
庙会嘛,踩高跷的,变戏法的,吹糖人的,卖杂货的……节场热闹什么都有。
这条路倒不大寻常。
邝药师一路行来,各色的卜筮小摊,巫医神药,甚至有一道士在路边喝酒。
怎么,这人边算卦边喝酒吗?
邝药师暗自嘀咕,莫不是年节下哪家戏班排了新戏,时兴起了疯癫道士的角色?
要知道过饮雄黄酒也会中毒的。
看呐,他喝着喝着趴桌上了!
喝酒的掛摊旁边有个香囊摊子。
邝药师的药局也制佩囊。他们依时令翻看医书,找出古方调整一二,做点用来驱虫祛风用的小玩意。
而外边的香包,要么是绣娘精工细作,要么图一个野趣。
这个摊子卖的……规规整整,没什么特别。
尤其是卖香囊的小道士。
邝药师多瞄了两眼,这俩人不招不揽的,有生意嘛?
他摇摇头,准备快步离去,瞥见旁边有个绣着仙鹤的幡子。
很有存在感。
邝药师心中绕过几个模糊的念头。
说不得这是哪家道观的正经道士……同是做香囊的也算一种缘分……来都来了什么的。
邝药师顿住了脚步。
道袍少年扒着掛摊上的喝酒人,左一句别喝了喝昏头了,右一句去买点解酒汤。
另一个圆圆脸的看到了他,笑眯眯地开口:“客人来看看我们金斗观的香囊。”
邝药师的目光落在这些香囊上——差点忘记他们还有开光资格。
旁边的少年仍在扒拉醉酒的人。
“别晃他了,给他喝点水吧。”邝药师忍不住说道,再晃下去那道士该当街吐在这儿了。
对面的人看过来,连那个醉酒的也睁着一双迷蒙的眼望着他。
“在下是个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