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口中喃喃自语,面容狰狞变化。不一会儿,老妇人因苍老而耷拉的眼皮,一瞬间吊梢起来。
那双细长的眼睛环视一周,嘴里发出如青春少女般的银铃笑声。
有人惊呼:“这人出马了。”
老妇人笑完,嗔道:“我道是什么?原是风水不好。”
陶家村的里正面色涨紫,一个专研建房风水的道士说道:“此处门前流水,屋后有山,不当如此。”
“地势好便好了吗?这村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下一次找上门的,说不得就是他呀。”老妇人干枯的手指俏生生地指向陶大壮。
陶大壮不可置信地看过来,脸色又煞白了几分。
老妇人忽地一愣,浑身抽搐,倒在地上不再言语。
众人皆讶然。
胥吏们上前扶走老妇人,大和尚问道:“可还有他法?”
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冠打破沉默。
“既然太守出了银钱,我等自是尽力而为。”
随她而来的小僮奉上一块金丝卦盘。
元黎远远望去,卦盘极复杂,满盘足有六十多个梅花易数卦象。
女冠略过他人,向陶大壮发问:“你是何时何地,发现事有蹊跷?”
陶大壮细细说明了他数日以来发梦的情况。
女冠又问:“我未有外应,你可曾察觉到预兆?”
陶大壮这几日已将自己发生过的事都过了一遍,闻言很快道出了那日捉鱼回家的情形。
“我当时觉得自己是一条鱼。”
陶三家的老母亲暗自在一旁抹泪。
女冠排起了盘。
不一会儿,她郑重地走到岸边,凝视着夜幕下缓缓流动的河。
她向里正招手,“此事正因这条河而起。”
里正道:“我早先便有此预感,依真师看,该怎么办呢?”
女冠正色道:“不若把它填了。”一劳永逸。
“高招。”元黎低声评价。这可真是釜底抽薪,水没了,一切源头都能切断。
胡子道士摇摇头,沧桑道:“年轻人,你不懂。”
“她与你谁更强?”元黎好奇问道。
胡子道士答:“她是梅花,我是六爻。她测眼前,我算未来,不分高下。”
只见里正马上苦着脸,连连拒绝:“不妥,不妥啊。”
女冠冷脸道:“有何不妥,能比人命重要?”
里正:“村民们不在此汲水也就罢了,此渠涉城内城外数万人的生计,万万填不得。”
……
元黎思索了一会儿,举手出言发问:“事情的源头便是在河中吗?”
女冠看过来,见元黎也是一名女道士,神色缓了缓,“正是如此。”
她按梅花所示的卦象解读道:“恐怕水中有冤魂伤人性命。”
“是替死吗?”
女冠紧皱眉头,大和尚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