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唐铎听见,应声出来,一脸严肃跪在地上,“臣在!”朱元璋手指着那个同样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的高丽(朝鲜)使臣,“咱问你,大明朝,还有多少可战之兵。”唐铎高声回答,“回陛下,京师大营十五万,京外各营,总计一百零八万。北平、太原、西安、宁夏,共有可战之兵,五十万八千。”“火炮、火铳以十万计,战马无数。陛下一旨,大明将士,枕戈待旦,足月灭蒙!”朱元璋眯着眼睛,“水师呢,汤和那儿还有多少。”“回陛下,京畿水师、浙江水师、福建水师,总计战船两千艘。山东水师,战船九百艘。共计军士,九万八千人。朝旨,夕可至倭国。”(以上数据,摘自洪武二十五年)每一个字,都完整的蹦进了高丽(朝鲜)和倭国使臣的耳朵里。“咱问你,勾结蒙古,你做了没。”高丽(朝鲜)使臣,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说话带着颤儿音,“那是迫不得已”如果只是与大明生隙,那朱元璋还懒得去管。各国之间,国情、传统不同,只要不是触及底线,那便无妨。而与蒙古各部,合军一处,这就是朱元璋的底线。朱元璋拂袖转身,冷笑着,“老伙计们,有人不听咱的话!”殿下,近百人齐齐跪下。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沉闷而有力。百人齐跪,奉天殿的地面,轻轻的颤动。“为大明,死战!”朱标看下去,不禁的眼眶也有些湿润。跪在地上的,无不是已经半百的老人,领头的魏国公徐达,更是带着病。他们为大明征战了一辈子,如今依然是大明的柱石。虽然病体缠身,但徐达的声音,依旧是最大的,最洪亮的。双目炯炯,极富杀气。脸上的横肉,随着一张一合的嘴而上下抖动。眉毛下,是一双无人敢去对视的眼睛。身上的刀口,双手的老茧。这些,都是徐达的功勋。曾经,让元帝北遁草原,以避其锋芒。如今虽垂垂老矣,却也是可食肉的廉颇。背身虽然已经弯下,但抬起的脖子,坚毅的眼神,依然在告诉世人,徐达,为大明,仍可一战。朱元璋笑了笑,“你们都老了啊。”“人老了,却还提的动刀。皇爷,您说,谁不听您的话。俺傅友德,旁的不经用,可就是见不得咱们的上位受委屈。”傅友德率先站起来,怒视高丽(朝鲜)、倭国使臣。“皇爷您只要发句话,阎王爷来了,臣也要让他在您面前老老实实的跪着!”说完,傅友德扒去身上的官服,露出满身的刀口。刀口结疤,狰狞而可怕。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的肉。即便如此,起伏的胸口,刀疤胀起。一身的伤口,足以让任何人胆寒。“俺可就不信了,这天底下,还有人敢在咱们这些老骨头面前,欺负大明朝。”快步走到中间,傅友德一把抓起已经缩成一团的高丽(朝鲜)使臣,讥笑道,“问你,就你们那个高丽,够咱们砍的不。老子当年,去打王保保。就那狗羔子,见了老子,也他娘的得叫一声爷爷!”“你再他娘的废话,真把皇爷给惹怒了,老子屠了整个高丽!”周围,发出一阵哄笑,曹震也跟着骂道,“就这怂样,还敢和皇爷对着干。要不是皇爷没下旨,当年开平王(常遇春),就该一直打到高丽了。皇爷仁慈,他娘娘的还给你们蹦跶起来了。”朱元璋脸上也挂着笑,这帮人,平日里咋咋呼呼,有时候也挺招人烦。可真到了时候,护着他的,还得是当年这帮老伙计。瞧瞧那帮文官,杵在那儿,跟他娘的木头似的,一动不动。“标儿,瞧见没,你的这帮叔父,他娘的就是这德性,整天打打杀杀的。可你把大军交给他们,没他们不敢打的。”朱标笑道,“儿臣倒是觉得,他们这是对大明朝的忠心,对您的忠心。您不说话,他们就在下头一言不发。您一说话,他们就都出来了。”朱元璋舔了舔嘴唇,“诸将听令!”“臣在,谨遵上位号令!”扫视一眼殿下,朱元璋眼睛落在一人身上,“蓝小二。”蓝玉屏住神,“臣在!”“可战否。”“臣虽不及魏国公,仍可一战。再说了,杀鸡焉用牛刀。小小高丽,臣只需万人,便可踏平。擒住那高丽国王,任凭皇爷发落。”蓝玉的脸上,充满了自信,他是第二代淮西勋贵之首。“多一人,都不算臣的功劳。”朱元璋点点头,转头去问朱标,“你觉着呢,蓝玉如何。”朱标有些犯难,“父皇,蓝玉虽勇,却极少统兵。且其性子暴躁,就怕出了什么乱子。”朱元璋笑道,“你信不信,你儿子都给预备好了。”再手指常茂,“你有啥主意。”常茂抬头,看一眼蓝玉,再看一眼朱元璋,“皇爷,以永昌侯为将,臣以为可。然臣再举荐一人,可与永昌侯同往。”“谁。”朱元璋也好奇了。“燕王!”蓝玉一愣,“皇爷,臣一人便可,哪需要什么燕王”傅友德拉住蓝玉,暗中摇头,“低声!皇爷让谁去,哪是你们说的。再说了,常茂哪有这个主意,肯定是三爷的意思。”蓝玉恍然大悟,“皇爷,臣想通了,燕王也行。”前头,朱元璋笑了笑,“传旨,燕王统兵,带着常森、赵思礼,先至义州。蓝玉统京师大营三万,同去义州。常茂,你跟着去北平,协防北平军务。”最后,看向高丽(倭国)使臣,“回去吧,告诉你的主子,既然不听话,那咱自有办法让他听话!”:()靖难再现,这次我是朱允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