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远被戳中心思,威严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你这个院子布置的很是雅致。”他随口夸赞了一句。
随后放下茶盏,语气多了一丝严肃,“绾儿,父亲今日来,确实还有另一件要事与你商议。”
姜绾心中微动,脸上却不动声色,“父亲请说。”
“还有一段日子,你便要及笄了吧。”姜平远松开紧皱的眉头,尽量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温和一些。
“没错,原来父亲还记得我的生辰。”姜绾面容平静,弯起嘴角,心中却隐隐猜出了他要说什么。
姜平远扫了她一眼,无视她话中若有若无的讥讽,缓缓说道,“绾儿,你母亲去世得早,为父亲忙于公务,也没照顾到你,让你这些年你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父亲这话说的严重了。”姜绾微微一笑,语气疏离。
“你始终都是姜家的一份子,如今你已经回来,我们姜家人也算是团聚。你我父女血亲,切莫不可再因往事心生嫌隙。”姜平远又说道。
“绾儿明白。”姜绾波澜不惊。
她听着这些话,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波
动,甚至有点想笑。
若是姜平远是真心反省自己的行为,她刚回府时便应该听到这番话了。
此时莫名奇妙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无非是想为接下来的事情铺垫一下。
“这一次你的及笄礼,自然是该好好操办一番,你二婶做事周道妥帖,此事全权交由她来操办不会有问题。”
“有劳父亲费心。”
姜绾随口应付着,她静静地看着姜平远,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姜平远很快便进入了正题。
“你的年龄也不算小了,及笄礼过后,就可以为你正式议亲了。”
姜平远缓缓开口道,又暗自观察着姜绾的面容。
他这个长女看似温和娴静,无世无争,实则暗藏锋芒,极有主意的性子,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若是姜绾当场反对或者表示不满,他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将一顶孝道的帽子压下去,让她无言以对,只能遵从。
然而姜绾听到这话,没有丝毫的羞赧或者扭捏。
她淡淡开口道,“自古婚姻之事,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听说母亲身体不适,这些时日在养病,那么绾儿的婚事自该由父亲和祖母来决定。”
“我一个未出阁女儿家,与父亲商议我的婚姻大事,实在是于理不合,有违纲常。所以,此事便全权交给父亲与祖母来安排便是,绾儿自该避讳。”
姜平远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他本来想用条条框框的礼法笑道去压制姜绾,却没成想到被她
用道理纲常反将一军。
若是他能说服得了蒋氏,又怎么会亲自来找姜绾。
可没想到姜绾竟然如此伶牙俐齿,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也没有忤逆不孝之嫌,让姜平远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姜平远顿时感到一股火气堵在心口,想发作又发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