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宴直直看着她,半晌,哑声道:“她后来知道了。”
“诶,知道了吗?”令黎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们吗?”
竺宴神?色如常:“不认识,顺手帮你圆一下?罢了。既是幻象,就不必留有遗憾了。”
令黎:“……”
我真是谢谢你了!
令黎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我真的好心疼那青衣少年啊,他太不容易了,我好想抱抱他。”
竺宴似笑非笑:“你不如抱抱我。”
“你说的有道理!”
令黎果真起身,紧紧抱住他。
竺宴闭上眼,久久没有放手。
许久,他听见令黎轻声道:“我更加心疼你……竺宴,要怎么样?,你才能好起来?”
竺宴睁开眼睛,眼底尽是苍凉。
片刻后,轻道:“自己会好的。”
令黎轻喃:“可我总想为你分?担一些,这样?你就能少受些苦。”
趁着去漱阳宫问政,令黎偷偷翻阅漱阳宫中封存的典籍。
她总觉得竺宴近来有些奇怪,并不像是单纯的受伤。他眉心处透出黑气的画面,她也总觉熟悉,仿佛曾经?在哪里见到?过。
漱阳宫中封存的典籍,记录了一些隐秘之事,从未公之于天下?,从前令黎无法查看,如今她已贵为神?后,自然再无阻碍。但她怕竺宴发现,只得每日借着问政之后,一日翻看一些。
这日,她忽然看到?典籍中一段记载——
从极渊魔气动荡,尊后助神?尊涤荡魔气,不慎受伤,魔脉入体。尊后非创世血脉,无法自行压制魔脉,只得闭门朝霞宫中,以神?尊阵法镇压体内魔气,八百年不出,六界不知。
天酒殿下?两万岁时,铸成燃犀镜,呈与尊后观赏。然燃犀镜中灵力至精至纯,尊后方碰触燃犀镜,体内魔气被引动而出,魔气外溢,争相窜入镜中,自此天酒殿下?之燃犀镜成为魔镜。
后,诸神?混战,魔气横生?,神?尊为涤荡魔气神?力耗竭,魔脉出世撞毁天柱,神?尊自陨,释放出元神?中最后一缕创世神?力,将魔脉镇压,以神?躯化作天柱,重新撑起天地六界。
神?尊陨灭,尊后无力压制体内魔气。魔脉欲吞噬尊后灵体,尊后燃起自身凤凰真火,元神?与魔脉同陨。
令黎看到?此处,手指一松,典籍“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魔气外溢……
原来竺宴如今神?力耗竭,竟是已至魔气外溢的地步!
可他体内的魔脉生?来就被神?尊的创世血脉封印,即便?他神?力不复,压制不住魔脉,也应当不至于魔气外溢才是。
难道是神?尊的封印松动?
创世神?尊当年封印竺宴体内灵脉时曾下?过神?谕,封印破灭之日,便?是竺宴灰飞烟灭之时。
如今封印松动……令黎指尖一颤。
下?一刻,她匆匆离开漱阳宫,消失在扶光殿的方向。
令黎刚回到扶光殿,便见到香茶在殿外小心翼翼张望,双手交叠在胸前,无意识地捏着手指。
一回头见到令黎,惊喜地往她跑来:“神后娘娘。”
令黎:“何事?”
香茶:“应缇那封信找到了!”
应缇那封信晚了千年,其实早已没有意义,令黎并不急着看,而且她此时有更重要的事,她赶着回去见竺宴。
香茶却滔滔不绝:“原来咱们之前竟一直寻错了树,并非绛河殿门前那棵树,而是绛河殿往前数丈那棵。想是应缇在绛河殿中六十年,知道绛河殿中有神君结界,为了不惊动?神君,这才故意放远了些。也是凑巧,奴婢今晨从?树下走过,听见远处几?名宫娥碎嘴,便躲到了树上?去,这才让奴婢看见。但奴婢也没敢擅自动?那封信,如今信还在那树上?,娘娘要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