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注入灵力,给他加被子,与?他肌肤贴着肌肤……然而都没有什么作用,也就是脸贴着他,贴久一会儿后他身体的温度能上来一些,然而代价是她自己被冻得不行。
但她仍旧紧紧抱着他,没有放手,轻喃:“你怎么会这么冷啊?”
不是说神帝一脉生来衔着火精吗?火精能将方寸草都烧尽,怎么不能让他暖和一些呢?
她只是这样抱着他都冻得快发抖了,他却日日如此?,年年如此?,该有多煎熬啊。
“你从前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都不曾想过办法改善这种?处境吗?
就这么,在?寒冷与?困惑交杂中,令黎不知不觉打起了哈欠,不多久也跟着睡了过去?。
清晨,第一缕天?光透过窗户纸,斜落在?床上。
竺宴眉头轻拧,倏地睁开眼睛。
意识回转的刹那,他本能地坐起身,甚至没有注意到怀里还挂着一个人。直到他坐起来,怀里传来沉重感?,他才意识到什么,低头去?看。
令黎被他这番动静闹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仰头,就对?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刹那间亮了起来,惊喜道:“你醒啦?”
竺宴直直看着她,恍若在?做梦。
她褪了外衣,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头上的钗环也去?了,披散着满头青丝,醒来后很自然地放开他,快乐里藏着一丝担忧:“你感?觉怎么样?”
她跪坐在?他身边,小猫一般仰头望着他,周身仿佛笼着一圈细细绒绒的光。
竺宴眸光定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令黎看到他身上微微敞开的中衣,这才反应过来,解释:“昨晚你好?冷,我想让你暖和一点,可是大概我的灵力太低微了,对?你没有用,我只好?脱了你的外衣抱着你睡。”
“你现在?暖和一点了吗?”
令黎心思纯净,完全没有多想,说着就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用脸贴着他的肌肤感?受温度。
竺宴浑身僵硬,在?两人肌肤相亲的刹那,无声闭上眼。
感?觉到两人的温度差不多,令黎这才退开,愉快里难掩骄傲:“看,有用!”
竺宴看向她,安静了片刻,轻声问:“你不是已经知道男女有别了吗?”
令黎无辜地望着他:“我知道啊。”
她指了指他身上的中衣:“看,我帮你留了一件衣服的。如果不是想到男女有别,我都给你脱掉了,这样效果其实比较好?。”
“……”
她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中衣:“你看,我还忍痛在?我们之间隔了两层衣服呢。”
竺宴:“……”
真?是谢谢你忍痛了!
竺宴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令黎拉住他,他回头看向她,只见?她小心翼翼地眨了下眼,轻声道:“要不,我们今日不回神域了吧,你再多休息一日?”
竺宴不解:“为什么?”
令黎轻咬了下唇:“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我的树昨夜都枯萎了,一定是你给了我许多的神力,我才能活过来,对?不对??”
竺宴目光动了动,避重就轻道:“只是一点神力罢了,不算什么。”
“那你为什么那么冷?还昏迷不醒,你都把我吓……吓坏了。”
她没好?意思说自己被吓哭这事儿,总觉得有点丢脸。虽然化成人形不久,但竺宴说她在?汤谷已经长?了一万年,那她怎么着也是棵万年老树了,竟然还会一害怕就哭,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昨晚她以为他死了的那一个刹那,仿佛有一阵悲恸,海浪一般将她淹没,她的心瞬间缺了一个角,情不自已就落了泪。
即使?后来感?觉到他还有呼吸,那个角也没能补回来。甚至此?刻他已经醒来,在?和她说话了,她仍旧觉得心里还是空空的,缺着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