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求她死后不要葬在皇陵,求司徒瑾权可以放她自由。荷包里面压着一颗夜明珠,是想提醒他记得看。夜明珠羸弱的光下,看不太清楚。北柠绣的荷包居然还有那么几丝好看。上面绣的是一只小鱼,阵脚是有些粗糙,但是胜在这鱼儿灵动。司徒瑾权手上用力的捏着北柠写的休书,极力克制着他内心的情绪喃喃道:“柠儿,是真的想自由!”——盛京城外——“主人”走了近一个时辰的密道。终于是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密道下的空气潮湿又阴暗,带着些许霉气。北柠在里面走着,都觉得自己快发霉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北柠总觉得盛京城外的空气,就是比盛京城内的要舒服。从密道里出来以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闻着这空气中她期盼多年自由的味道。又嗅到身上传来的一丝丝密道里的霉味,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北柠整个人凑在火把边将自己烤干净,烤去浸润在她身上的霉味。飞霜殿本就有一条粗浅的密道,是通往神西门的。这个地道,是当年皇爷爷哄母妃开心挖的。只是琼华在飞霜殿关禁闭的时候,可以偷偷出来。密道并不通往宫外,想要出门还要买通看门的李全。北柠次次从这里偷跑出宫,不消半日都会让司徒瑾权发现。以前没注意,现在想来李全其实早就是司徒瑾权的人。只是司徒瑾权做了一个诱饵罢了。只是一点没明白,为何自己上一次买通李全逃往潼山关,这一路上都没有被发现。也罢,或许是小东西在身边,司徒瑾权的眼线靠近不得。去年也是春季,她和司徒瑾权成婚后第一次吵架。又或者是假装吵架,只是北柠不小心把真心话说了出来。或许早在那时便有了隔阂。不然她也不会叫影子从花祭岛带两个工匠。进到飞霜殿的密道。通往城外的这条密道就像是北柠的希望她容不得有任何闪失,十足的小心谨慎,足足挖了一年。影子和玄灵一样是北柠的暗卫只是不常出现。便是专门替北柠负责这条密道。父王死后,北柠就再也没有看过军报。不用看北柠也知道,慕王军必然是反了。她不看,只是不想她和司徒瑾权之间仅剩的一点可怜的气氛,化为乌有。她若一直被困在盛京,慕王军不敢有所动作。而今,她一把大火过便是彻底砍了了慕王军被捆的唯一枷锁。再也不用受司徒瑾权牵制。身后繁华的盛京,身后燃火的皇城,北柠不曾回头看过一眼。伴着春季夜风带来的新生,北柠媚眼如丝,眼尾的泪痣动人,朱唇微微轻启:“出发吧,我们该离开了!”不想太过张扬,北柠的车架是融入黑夜之中深色。少许包裹,就这样匆匆离开。北柠撩起帘子看着无人问静杂草重生的山路。突然想起当年她初入皇城的盛况。京畿九门大开,满朝文武跪地迎接,宫中大摆五日宴席。民间更传,凤凰还巢,南国安泰。何等风光无限!如今她离开,走的是阴暗狭窄的密道。像是一只老鼠一样,伴着夜色灰溜溜的离开。影子在外架着车马,玄灵拿着刚弄好的手炉交给北柠:“主人我们这是去哪?”影子和玄灵是武将并不会伺候人。手炉交到北柠手上的时候,着实将北柠烫了一下。倒也将北柠烫得清醒。北柠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如何了。只是常常觉得乏力,觉得冷。不管身体如何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父王被逼自刎天险关,她定然是要报仇的。碍于自己的身体许多事情只能速战速决。北柠细细算道:“大哥和顾漠的兵马不多,如今西境牢牢握在司徒瑾权手里。后方有西境兵马,前方又让金瀚海带兵困在西北处。大哥他们是困兽之斗。金瀚海是二嫂嫂的哥哥,打不起来。慕王军大队兵马都在东南处,二哥手上。如今东洲战乱,北疆大举进攻。许多难民从东洲涌来盛京。我们如此逆着人群去东洲实在可疑,路程又远。我们先去潼山关,到了潼山在水路去东洲需要一日。”“北疆,潼山关?”玄灵有些讶异,提示到:“自从天险关被破以后,皇上便派了庄俟将军去北疆边境坐镇。如今北疆边境已不在是慕王军的地盘,全部都是皇上的人马!主人要去潼山实在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