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柠看着东华城楼有些不自然。她和这道城门的缘分还真是多!司徒瑾权见着北柠脸色不对,转头问道:“柠儿怎么了!”北柠摇摇头只是说:“想起之前在闋楼的那三日!”司徒瑾权提酒一杯,敬北柠道:“柠儿,对不起!”北柠笑着拿起酒杯和司徒瑾权碰了一下道:“没关系!”月色下,司徒瑾权可能看不太清楚。可北柠知道她脸上的笑是僵住的。她快要装不下去了,慕子书的金丹,对她而言已经失去作用了。她每次还是按时服用,只不过是想骗自己不要太计较。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定的相信司徒瑾权。可越是回避,内心会控制不住等我去想。到底是不是司徒瑾权,让她不小心动了胎气,去不成东洲,回不去花祭岛。他是不是还不放心,慕王军,不相信真的撤兵了。去西境视察。巍山从后面走来,对着司徒瑾权耳语了几句。司徒瑾权脸色有些凝重问北柠道:“潇奉死了?”不要,会死的北柠手指一动,杯中的果酒险些撒出来。不过还是稳住了,淡定的喝了一口亲昵的拉着司徒瑾权说道:“三哥觉得血燕中红花的药量不对,一路查下去发现是潇奉在背后指使。”北柠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司徒瑾权想从他脸上看出些其它神情。可当司徒瑾权一个眼神低头看向北柠的时候。是北柠先退缩了。司徒瑾权伸手从后面搂着北柠道:“柠儿,怎么了?是不是让潇奉吓到了!”北柠避开司徒瑾权的眼睛点点头靠在他怀里,声音微颤的“嗯”了一声!北柠听着司徒瑾权平和均匀的呼吸和心跳。北柠发现自己是天真过了头,他可是司徒瑾权啊!躺在自己枕边不动声色就能将平南王府收入囊中。怎么可能简单的就让自己看出破绽。北柠蔫蔫的在司徒瑾权身上靠了一会。一根勺子递到嘴边“乖,张嘴!”北柠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食具,有些普通,在看看今晚桌子上摆的菜品。花生,红薯,白菜,仅有的一只烤鸭算是最奢侈的肉北柠问道:“怎么那么寒酸,我就拆建了几座宫殿,这是让我花光了。”司徒瑾权见勺子里的汤快凉了,又重新舀了一勺,趁着北柠说话的间隙喂她喝汤。司徒瑾权道:“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今日城楼设宴。天下百姓都看得见,不可过奢。”北柠指着司徒瑾权碗里的汤开玩笑道:“那这是什么,堂堂皇帝居然自己带头开小灶,还要我销毁无证。”司徒瑾权笑着道:“你是例外,凌驾于国朝法度之外,我允许你可以不遵守任何规矩!一切只随你开心就好!”司徒瑾权的毫无保留让北柠有些愧疚。“好喝吗?”北柠笑着点点头司徒瑾权说着又喂了北柠喝口汤道:“你这个是我让吴玉特意给你炖的,你先喝一口垫垫肚子,这宴席就是做做样子让百姓看得,很快就结束了,回去的时候在用晚膳!”北柠看了一眼席下当真是做做样子。无丝竹,无歌舞,连酒都没有,也很少有人动筷子,只是坐着闲聊等宴席结束…北柠刚喝完汤没多久,就点起六十四盏宫灯飞上天去。这是宴席结束的意思。聂总管和一种内侍太监,端着梨木雕花托盘,托盘上面堆满了钱币。司徒瑾权拉着北柠的手:“走吧!”“去哪?”“赐银!”司徒瑾权说着拉起北柠的手往城楼边上走。城楼自上而下,人间万姓仰头看。全部都殷切的等着。原本人满为患的粥蓬也没人了。全部簇拥在城楼外等着,上面掉钱下去。城楼,太监,钱币,百姓淹没北柠站在高处突然觉得头有些晕,当年司徒瑾权的尸体被抛下城门不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柠儿!发什么呆呢?”司徒瑾权说着抓起一把铜钱往下扔。底下立马人头攒动,熙攘着,簇拥着,踩踏着。北柠至今还记得她疯了一样跑下城楼去想去保护司徒瑾权的尸体,遭万民踩踏是有多痛。北柠看着下面数不清的人头,突然将聂总管手里端着的梨木雕花托盘整个倒下去。看着所有人都像是难民,僵尸,蜂蛹扎进去。北柠感觉自己又闻见了血腥味,闻见司徒瑾权被踩踏至尸骨全无,血肉模糊。北柠突然一阵反胃,司徒瑾权刚才好不容易喂的汤全部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