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钊咬着牙根,眼中怒火频频。
言言却见怪不怪地瞟他一眼,十分明白地表示,他这个蠢货低估那些人的手段了。
安玉辉能傍上郑翠媛,只靠花言巧语是不可能的,还得有常人使不出的手段。
京城里当时也有过流言,议论郑翠媛未婚先孕。
可这种事自古以来就没断过,谁家翻翻,保不准都有这样的亲戚。
而且两人后来感情极好,即便是出了个农村老婆和私生子的事,也没影响两家姻亲。
郑家对这个小女儿算是很不错的,帮着安玉辉在文化部步步高升。
有了财力雄厚的岳丈家帮衬,安家也逐渐有了抬头的态势,京城各处的亲眷都开始走动起来。
至于那对留在郊外院子里的农村母子,安玉辉也并未忽视。
只是郑翠媛爱吃醋,总不许他见她们,也就是这几年郑家要仰仗安玉辉的地方多了,才自由些。
“他那个儿子混进小宴会,要是只想傍个有钱人家的姑娘,倒是无可厚非,但耍这种手段,可就是犯罪了。”
傅钊脸颊微动,看得出他极其生气。
从言言的小作文来看,郑翠媛和安风打的主意,可不仅是想让那私生子找个好出路,替安家多拉来一条助力。
郑翠媛深知未婚先孕对女性的威慑力,算计着让那人等在女士盥洗室外面,好想方设法来场“艳遇”。
“你这些消息都哪儿来的?几岁的小孩子都跟你聊这个?”
言言一脸你不懂的神秘表情,拍拍他的胳膊,比划个“看好我妈”的手势,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徒留傅钊一人,在偌大空旷的客厅里,无处发泄心中怒火。
郑翠媛以为她是算无遗策的。
然而,安玉辉那私生的崽子就是上不得台面。
“扶不上墙的烂泥!你能有今日是仗着你老子吗?还不是靠我郑家的柴米养活大!如今翅膀还没硬呢,也敢不听我的调遣了?!”
郑翠媛气得摔了几个茶杯,一地碎渣。
就连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出声的男人,身上也被溅了些茶渍。
“都提前给你说过几个人了,那几个女孩年轻懦弱,经不得事,你只要有爸当初一半的手腕,也能拿捏住,怎么就端着盘子跑了一晚上的堂?”
安风坐在上位,喝完一杯咖啡,嫌恶地说。
“你别以为把你弄进小宴会是容易的,那胡家的夫人嫉妒我妈多少年了,我妈这可是实实在在为你们娘俩好,别不识好歹!”
低着头的男人瑟缩着肩膀,终于抬起半分头,讨好地看着郑翠媛和安风。
“大小姐说的是,母亲自然是为了我好的,只是我第一次去那样的场合,我见识少,不敢乱走,倒是误了母亲的事。”
郑翠媛烦躁得很,听着他一口一个“母亲”,更是闹心。
这次不成功,就得安排下次,要是这废物一直成功不了,她的打算早晚会被发现的。
真是奇怪了,当初安玉辉满口甜言蜜语的本事,怎么就没遗传给他半分!
“你可想好了,你和安玉辉在京城都是无根无基的,要不是我郑家可怜你们,你和你那个农村妈早就被赶出京城了。这些年我对你悉心教导,为的就是能让你当一条郑家的狗,少跟我打歪歪肠子,你个小赤佬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
说完,郑翠媛又往他脚下砸了个瓷碗,细碎的瓷片甚至割伤了脸。
安风到底年轻,有些于心不忍,但看了他两眼,还是追着她妈走了。
今天郑翠媛在胡家别墅丢了大脸,连她这个宝贝女儿都要挨骂,何况一个出身极差的农村私生子了。
高跟鞋声逐渐远去,室内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