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信了那么?多年。你所信的那个人,对你来说?,不也会如此吗?”提起的心落了回去,宣榕轻声道,“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好。”耶律尧颔首,垂眸遮住眼中幽沉,看宣榕起身时脚步不稳,甚至还在她肩背处虚扶了一下,想目送她离开?。但隐忍片刻,终究没忍住,“可?是对我来说?,她不用做任何事,她可?以?做任何事。她存在于世,本就是希望——也一定有人是这样看你的。”
宣榕仍旧没有太听进去,她“嗯”了一声,寻到?在码头?前用爪拨水的狸猫,刚一抱起,就听到?耶律尧道:“如果还有一只衔蝉浑身是伤,在你面前,你会救吗?”
宣榕道:“……会。”
“那你会就此罢手,不管三十二郡济慈堂,不管朝堂上?的律法改制吗?”
宣榕轻轻道:“……不会。”
“那不就得了。”耶律尧以?一种?轻快的语气道,“你没看到?瓜州那群小孩儿,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和你告别时候依依不舍,说?长大后,也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宣榕三魂六魄终究勉强归了位。
柳枝在水面划过涟漪,她看着护城河中波纹如许。
不知?过了多久,缓缓转过身,很认真地道:“耶律,谢谢你。”
“不用。”耶律尧注视着她,然后错开?视线,望向远处月光洒落的城郭,微不可?查地补了很轻地一句,“是我该谢谢你。”
……
正如顾楠所说?,事已至此,无人想要挽回。
顾弛一开?始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重回望都。所以?做事毫无顾忌,刀刀致命。
他把血淋淋的事实摊在宣榕面前。
当一个好人,比当一个坏人难。
因为在实力等同情形下,顾忌底线的人,怎么?都比不过心狠手辣的对手——可?若是本
来就势均力敌的善者,捡起高悬的刀呢?
抛却底线枷锁,确是无人能?敌他了。
这才是顾弛想和宣榕说?的暗示。
你想要改制,为何不干脆夺权,成为那万人之上?呢?打压权势,独断超纲,待到?那时,还有谁会说?出一声“不”来?
“真遗憾。”顾弛像是自言自语,“若非时辰不够,我还能?再?和她说?道一会儿,你说?,他们会反目成仇吗?”
昭狱死寂,没有人出声。一栅之隔,他的亲生?女儿也不敢开?口。
唯有那位自长阶下来的人脚步一顿,轻哂开?口:“反正你肯定看不到?这么?一天。给过你机会了,现成替罪羊就在你面前,你不用,又能?怪谁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