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对他讨好装可怜,实际上连睡梦中都恨不得他死。萧恹漆黑的眸子扫视着床上那张惨白的脸,眸色幽深,薄唇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他记得她在别院时,也装这般可怜的模样,然后转身便果断的给他和依依下药,那这一次……她又想干什么?玉白的手掐着她的下颚,萧恹仔细端详着林昭月那张清丽的脸,惩罚性的掐出两道青紫的痕迹才作罢。白天她的高热没那么严重,到了晚上,她的肌肤便烫得跟个火炉似的。萧恹让人拿了烧刀子过来,圆圆看林昭月脸色绯红,便知林姑娘的高热严重了。她将烧刀子倒在巾帕上,正要给林昭月去热,便听萧恹道:“你退下。”圆圆微愣,恭敬行礼道:“是。”门关上,看着连昏迷都皱紧眉头,似是十分不安的林昭月,萧恹如玉的指尖探上她的眉眼,轻轻摩擦着,将她皱紧的秀眉抚平。直到她眉目舒展,他才收回手。视线下移,漆黑的眸子放在她寝衣的领口处,半晌,玉白的手解开她身上纯白的丝带。用帕子沾着烧刀子给她全身擦了好几遍,直到后半夜,温度才下去。他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没那么滚烫,给她盖好薄被后,向来自持端重的太子脚步急促的走进浴房。真是欠了她的。他都没有这样伺候过别人…………林昭月第三日醒来,许是因为那一跪真得了萧恹的怜惜,他没有再将她送去地牢。只不过就是,防她跟防贼似的,去哪都派人盯着。林昭月没有轻举妄动,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意,早中晚,都去看柳依依,给她喂汤药,给她洗脸。有一次给柳依依洗脸时,她没忍住,偷偷在柳依依的耳边道:“你再不醒过来,你的恹哥哥就不要你咯!”萧恹听到属下的汇报,嘴角抽了抽,把她给闲的。林昭月也不知道这话怎么传到萧恹的耳朵里,歪打正着,从那之后,萧恹便不让她单独服侍柳依依了,要是他在东宫,除了书房,他在哪,她就必须在哪。也不知萧恹是吃错了什么药,林昭月发现,萧恹这几天情绪平稳不少,也不做噩梦了。不过,只要一有空,他便带着她去看柳依依,然后看着她亲自伺候柳依依。柳依依昏迷,最困难的便是如何给她喂吃食,总是喂多进少,就连萧恹亲手喂时也是一样。林昭月将柳依依扶起来,在她脖子上挂了一个饭兜后,拿着一碗糖水,一勺一勺的喂着她,有糖水从她嘴角溢出时,立刻用手帕拭去,模样温柔,耐心至极。林昭月给柳依依喂完三碗糖水后,又开始给柳依依喂稀饭和用各种补品吊的高汤,也是三碗的量。虽说喂的三碗,但实际喂进去的也不过半碗的量。喂完,林昭月又十分“贴心”的给她按摩,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才给她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她看向一直盯着她的萧恹,特意放轻声音:“太子殿下,臣女是真的知道错了,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给柳姑娘赎罪,绝不会再有害柳姑娘的心。”萧恹看了她半晌,突然很轻的笑了一下,还没等林昭月弄清楚他在笑什么,便见他已经抬脚往外走:“来孤的书房伺候笔墨。”去书房?林昭月眼睛亮了一下,继而抬脚跟在他身后……东宫书房。萧恹端坐在案几前,林昭月在一旁抓袖磨墨,手忙着,嘴也没闲,对萧恹可谓关怀备至。“太子殿下,你渴不渴?要不要喝茶。”“太子殿下,想不想吃糕点?”“太子殿下,你热不热?要不要臣女给你扇扇风……”此刻的林昭月,简直跟以前一模一样,一切都围着他转,聒噪得让他头疼。萧恹按了按太阳穴,放下手里的公文,抬眼看她:“是不是孤把你的嘴巴封起来你才能学会安静?”林昭月捂了捂嘴,做了一个缝合的动作后,终于安静了下来。把手里的墨磨好后,递给萧恹。萧恹扫了一眼,淡淡道:“拿过来。”他伸伸手就能够到的事情,偏要她送过去,分明就是故意的。林昭月假装不知,抬着砚台就往他身边走,突然不知道伴到了什么,身子直直的往萧恹的身上倒。砚台里的墨全洒在他身上。林昭月:……林昭月撑着桌子稳住了身形,看着他玄衣上的墨水,微笑:“太子殿下,如果臣女说臣女不是故意的,是被东西绊住的,你相信吗?”萧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那林姑娘觉得,孤该不该信?”看他的表情,林昭月便知他是不信的。萧恹扫了一眼衣服上的墨水,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故技重施?”以前这种事情她可没少做,故意摔在他怀里,或者就是故意借着给他倒茶水跟他有肢体接触。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她当时真是……不知廉耻。林昭月干笑了一声,举起手来:“我发誓,若是……”她话还没说,萧恹已经接过她的话:“若是你是故意的,生下来的孩子没屁眼,死男人?”林昭月:……她确实是这样想的。萧恹没有过多为难她,扫了她一眼后便出去了,留下林昭月一个人在书房。出了书房,萧恹挥手叫来自己的暗卫:“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是,主子。”……书房里。林昭月见萧恹走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个绝佳的机会就摆在她面前。她起身,走到萧恹的案几上,刚要翻找,却发现程亮的茶具上,有什么倒影一闪而过。杏眸微凝,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一个人影。萧恹派来监视她的?他是在试探她?所以刚刚,她也并不是无缘无故被什么东西绊住,而是萧恹故意的?他怀疑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在公文上的手改了个方向,将那摞还算整齐的公文码得整整齐齐。又起身去打了盆水过来,将刚刚洒在案几上的墨水擦洗干净。许是为了给她足够的作案空间,萧恹换件衣服去了许久,林昭月神色自若的去书架找了本话本过来读,翻了没几页便困了。她趴在案几上,睡了过去……萧恹换了一身便服出来,听到暗卫的汇报,漆黑的眸子微闪。是他误会她了?走进书房,只见少女趴在他的案几上,侧着的脸被压着,挤出可爱的婴儿肥。双眼轻阖,鸦羽般的睫毛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呼吸清浅,盈润饱满的红唇此刻有些干涩。是真的睡过去了。而且从她嘴角溢出的晶莹的液体来看,还睡得很熟。就她这脑子,他到底高估她了。萧恹瞧了她半晌,这才抬脚走向她。嫌弃的用手帕擦了擦她嘴上的口水后,这才将人抱起。身体失重,睡梦中的林昭月踩空,瞬间惊醒,看着抱着她的萧恹,有些反应不过来。对上她迷茫的样子,萧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睡迷糊了?”林昭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过了半晌才道:“这是要去哪?”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只小懒猫。“你是要回寝宫睡还是榻上?”萧恹的书房放着美人榻,是她以前来东宫时,叫人搬进来的。林昭月打了打哈欠:“睡饱了。”说完,状似无意道:“太子换身衣服时间怎么这么长?”他垂眸,神色无常的看着她:“风信刚刚找孤。”林昭月哦了一声,一副完全相信的样子。“殿下放臣女下来吧!”萧恹闻言,将人放了下来。又让人送了一些果子和糕点过来给她吃。于是,林昭月一整天便是靠在美人榻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捧着她的话本看。到了傍晚,风信过来跟萧恹汇报着什么,林昭月只听清了三个字……联机阁。联机阁,林昭月前世隐约听过,好像是萧恹培养的情报机构,专门给他收集各路信息。萧恹这些事情从来都不屑于跟她讲,而她前世耽于情爱,对于宫墙外的局势一概不知,整天就只想着要怎样让萧恹开心。萧恹对柳依依一好,能郁郁寡欢一天,纠结着萧恹到底爱不爱她。林昭月现在回想起来,只觉自己愚蠢至极。萧恹真正在意的东西都会藏起来,就比如柳依依,前世他藏了许多年。而且刚刚萧恹既然怀疑她,还独留她在书房,显然,那布防图必然不在书房里。或许,他把布防图放在了联机阁。见萧恹起身要走,林昭月放下手里的话本,睁着那双明亮纯净的杏眸看着他:“殿下,你要去哪?”萧恹对于自己的行踪,不管是任何人都是不会透露的。以往林昭月问他去哪时,萧恹都不会回答,这次罕见的回道:“孤出去一趟。”“殿下要出去?”林昭月眼睛亮了亮,放下手里的书,起身,看着他道:“臣女可以跟殿下一起出去吗?”没等他说话,又可怜道:“我会乖乖听话,不乱跑的。臣女都好久没有出去过了……”萧恹看着她可怜的眼神,心中微软。她正是爱玩的年纪,自从上次被他抓回来后,一直没有出去过,身上的生气都散了不少。眼眸微动,他掀开薄唇,语气冷淡又带着一丝威胁:“出去可以,但是没有孤的允许,不准乱跑,否则,孤一定会打断你的腿。”林昭月没想到萧恹突然这么好说话,点头点头。“若是太子殿下不放心的话,可以拿绳子绑着臣女。”林昭月只是说说而已,当看到萧恹一脸深沉的看着她的手腕上时,她的心咯噔了一下。,!不是……萧恹他……不会真要绑着她吧!正当林昭月这般想的时候,只听萧恹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拿根细软的绳子过来。”林昭月:……侍女很快找了一根丝绸绳过来,萧恹接过,递给她,淡声道:“自己绑。”林昭月:……他是真的有大病。林昭月看着他手上的绳子,犹豫:“太子殿下,这会不会不太雅观,臣女倒是无所谓,就怕别人议论殿下。”“既然无所谓,那便绑上,或者,你待在东宫……”没等萧恹说完,林昭月便道:“绑,臣女现在就绑。”能跟着他去联机阁,绑个手算什么。绳子的一端在萧恹的手上,林昭月绑好后,看着他牵着,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囚犯……她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她都经历过几次生死了,这点小事算什么。萧恹离开后不久,一个盒子被送到李老的手中。李老打开那盒子,上面是他:()你都请旨嫁人了,孤还克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