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护法的国字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宁王大人心怀天下,一视同仁,但我却要求更高。两个月,你们有两个月证明自己留在此地的价值。每个月的考核中,表现上佳者可进白莲区,哪怕无法成为青莲力士,也可直接入军享有兵士的待遇。表现平庸者则退回云海区,慢慢挣得入军的资格。”
“你们均是有武功底子的人。两个月后连圣军立下的基础标准都无法达成的人,只是废物。而废物,在青莲圣城里,在宁王的圣军中,没有容身之地。”左护法的笑容骤然消失了,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们六人。
他摄人的视线中蕴含着某种让我大脑不住响起警报的意味,让我不由得移开了视线,不与他对视。
而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余人更是垂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迎上他的目光了。
“不过,在我手下,你们还有另外一种方法来为圣军贡献,那便是加入新法堂,助我创出一门能够改变天下的功法。新法堂是一个公平的地方,它不在乎你的过往,出身,与加入圣军的缘由,只在乎你这个人能够做到什么。就如今天的考核一样,你们会有失败的风险,但也有成功的可能,连我也无法左右你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好好想想吧,无论如何,你们之中都会有人进去的,而晚去不如早去,被动不如主动,我会记住你们的。”这个气质冰冷的男子脸上嘲弄的意思一闪而逝,然后挥了挥手。
“好了,这次考核的人站出来,让我看看你们这两个月究竟练出了个什么来。”
铸兵馆的三十多个学员中,有近半的人战战兢兢地踏步出来,在左护法的视线下开始了考核。
考核的关卡并不多,只有四项:玉莲诀进展,实战水平,军阵变化,和功法理解。
这四项考题每一个都不算尤其困难,但是加起来,在两个月内需要展示出成果,就有难度了。
在场的众人都是金湖区的预备兵士,因此实战水平总归是没太大问题的,无论是拳脚功夫还是兵刃对抗都有板有眼的,看得连几位导师都频频点头。
然而剩余的几项则表现差异极大,有些人对阵型与小队作战的模式相当娴熟,有的人则对牝牡玄功的种种困难之处对答如流。
如左护法预料的那样,有五个人在玉莲诀的进展上一骑绝尘,与其余人拉出了档次上的差距。
不过与我所想的不同,左护法似乎并没有对玉莲诀的进展看得比其他三项内容更重,甚至整整一个半时辰的考核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无比专注地在观看宽阔的练功室中央或在演练武功,或在成队对战,或在回答问题的学员。
“够了。”左护法轻轻挥手说道。
气喘吁吁的十六个学员立刻停了下来,重新形成队列紧张地等待着他们的命运。
左护法双手负在背后,像是在背菜单一样,一连串地说出了七个名字:“……裴爵七人,进白莲区。能在此后的三个月内炼成玉莲诀者,可受术加入青莲力士之军。”
这七人面露狂喜之色,深深地躬身道:“谢护法大人!”
左护法置若罔闻地又列出了七个名字:“……七人,退回云海区。三个月内无法入军任职者,遣返地表,或是编入新法堂。”
七个被退回云海区的人脸色难看地行礼:“是,大人!”
左护法面无表情地看向最后那两个没有被唤出名字,脸色越发苍白的男女说道:“宋冠勤,潘宜。你们两个除了有几分刀法修为之外,一无是处。明天早上,到新法堂报道去。”
那宋冠勤汗出如浆,两眼无神,像是失了魂魄一样,恐怕走不了几步就要瘫倒在地上。
潘宜虽然脸色惨白,却是壮着胆子开口道:“大人!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无论如何,在下必能证明自己!”
左护法冷酷的脸庞像是磐石一样,面对潘宜的恳求纹风不动,只是冷冷地说道:“你已经有过机会了。如今你应该担心的不是新法堂会有什么样的难题,而是自己配不配仍然留在这里。”
他的视线越过两个脸色铁青的倒霉蛋,扫过我们其余众人,扬声道:“新法堂并不是惩罚。在其中负伤的可能,并不比圣军的其他职位高。不要忘记了,圣军之所以培养你们,是为了能在战场上厮杀,摧毁敌人,而不是稳稳当当地借着圣军的东风当上高手惬意过日子。连这点危险都无法接受的人,不配享有宁王大人授下的武功与机缘,更不配与我为伍。”
抛下这句话后,他转身带着两个随从离开了,留下呼出一口气的群众。
我与伙伴们交换了个眼神,脸色凝重。
这个左护法,气质凛然,观察入微,不是个易于之辈。
而且他……好像真的认同宁王的那套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