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才是我,哪怕这种出尔反尔,自以为是,却又无法坦荡接受自己错误的心态虚伪且丑陋,这也是真实的我。
而我的良心与我的情感之间的矛盾,是我不愿割舍的挣扎。
所以,也许我的本质确实是一个滥情的可恶之人,但至少,我不该自欺欺人,也不应该继续假装自己还不明白心中的情感。
最起码,我要有承担着这份心意的觉悟,去寻找一个对得起我的恋人,对得起艾莉克希丝和奥丽维娅……
也对得起我自己的解决方式。
星期四晚上又下了大半夜的雪,一直到早上十点多之后,主干道上的雪才被铲干净了。
在康宁顿这种城市里,市政府大多数时候只负责清理马路。
人行道与不少比较偏僻的小街小巷,都根本不会有人来铲雪,居民们只能自力更生。
若是下的只有小粒小粒的雪的话,倒还好,它们哪怕叠在一起,也只跟粉末一样,很难凝聚成沉重的体积。
然而像昨晚那样下的,大块大块的树枝石型的雪花则像是小小的羽毛一样,落在掌中时颇有分量,而且不会立刻融化,让人能够充分地欣赏它优美的形状。
这种雪是滑雪爱好者的最爱,拥有恰好的湿度,蓬松而适合堆积成平面。
而树枝石型也是雪花作为装饰和艺术形象,最常见的形态,拥有六边角的整齐美感。
与这份美感带来的,则是相当棘手的份量。
一旦过了几天,尤其是下了超过一两次雪之后,那层层累积的质量叠加、凝固在一起,铲起来极是费劲。
没有在冰天雪地的北境住过的人,也许无法想象那斑点似的雪花儿堆积起来时,能制造多大的麻烦。
那些宽敞的车道在每个雪后的早晨都需要房主铲清通道,才能将车开出去。
而若你倒霉地住在一个市政府不搭理的地方的话,每次想要开出路口进到主干道都得祈祷那层层未被清除的积雪不会将车困住。
而哪怕是安装了冬季轮胎,在雪多的马路上开车,也有一种一个不小心便会失控的惊悚感。
饶是如此,当天地被纯粹的雪白覆盖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纯净且安详。
甚至,若不是天空被阴沉的灰暗云层掩住,白天的太阳照在大地上这层亮银的妆容时,会明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星期五下午三点钟时,我走下公交车,站在车站旁。车声远去之后,便只有我和这条街上银装素裹的房屋与树木。
昨晚直到凌晨之后,我才带着满腹心思迟迟睡去。
然而,走在寂然无声的人行道上,耳中只有靴子与水泥上薄薄的一层新雪咬合时的嘎吱声,寒风也难得地缓了下来,空气清新而脆冷。
在这纯白的天地间,那冬日仙境般无与伦比的宁静忽然让前晚使我辗转反侧的纠结淡去了。
也许是我的心境被这幽静的景色洗涤了,哪怕想到与艾莉克希丝坦诚相对时的场景会让我心跳加速,那些之前看到她容颜时令我患得患失的各种杂念和犹豫都已经下沉了。
余下的,只有给这个女孩一个她应得的交代的渴望。
来到芳香疗法之后,我找了个较为安静的角落坐下,然后给艾莉克希丝发了条短信。
今天人挺少的,应该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许多通常会在这里复习的学生都没来。
两分钟后,我看到她推门而入。
看到我之后,艾莉克希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用力地挥了挥手,我也微笑着对她招手。
她拉开椅子,一边对我问候一边将黑色的派克大衣脱了下来,挂在椅背上:“不好意思!你没有等很久吧?”
“没有呢,我才刚到,都还没来得及点饮品。”
作为一个典型的西联富家女孩儿,艾莉克希丝的穿衣搭配风格很丰富也很好看。
当然,当一个人有艾莉克希丝的容貌和身材时,哪怕是只套着一只垃圾袋也会好看。
我已经见过了艾莉克希丝夏季和秋季的着装,但是冬季的衣物却没有见识过太多。
今天的金发美人穿着一件浅褐色的毛衣连衣裙,细致的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皮带。
连衣裙高高的圆翻领下,修身的布料勾勒出形状完美的傲挺酥胸。
裙摆截止在膝盖上三寸,修长的双腿穿着黑色的厚丝袜,虽然看不到肌肤,但也描出了匀称丰腴的线条。
艾莉克希丝似乎心情不错,坐下后先是拿出小小的携带式化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吐舌道:“嘿嘿,抱歉,我前天刚去美发店做了头发,不想要两天还没过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