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祭坛雕刻的图案都会是圣经里的各幕场景,但是这座祭坛如同两侧的彩色玻璃一样,画像看不出有任何形状和主题,只是一团毫无规律,令人烦躁的扭曲线条。
石台平坦的表面铺上了一面白色桌布,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层老旧的布料已经脏得泛黄,黄到有些发黑了,以至于在右手边角落,脏黄色的桌布点缀了几团黑色的污渍,让我乍看时没有注意到不对。
但是我仔细一看后,倒吸了口冷气。
在手电筒的照耀下,那黑色的污渍透出几分深红,看起来不像是污垢或墨水,而是……血液。
颜君泠轻轻地抓住我的手臂,在我耳边细声道:“如果这里的存在是想要刻意吓我们的话,那不得不说,它已经很成功了……这是邪教么?”
我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道:“不能直接把我们干死的存在才需要吓我们。这样想的话,是不是安心一些?”
“嗯……还行。”颜君泠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谭箐抽出寻龙符仔细地感应了一番后,无奈地说道:“不行,这里的反应太强了,完全分辨不出到底哪里才是核心之地。”
我将桃木剑四处挥舞,试图借着桃木的灵性感应出任何奇异之处。
可惜我学道法的时日太短了,百分之九十的时间和精力又都放在了符箓和炼气吐纳上面,上清符录里的诸多剑诀和术法都只有粗浅的理论了解。
这把桃木剑仅是凡物,而且我也没机会和材料将其祭炼,完全只是靠桃木本身的灵性和贴上去的符纸来起作用。
我们各施手段,在祭坛边上试了几分钟后,不得不放弃了:“唉,看来只能用笨方法了。上下走一遭吧。”
我来到祭坛东边的忏悔室看了看把手。
与长椅和祭坛一样,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尘,久未有人进入过。
两间静室一间是为忏悔者设立的,另一间则是牧师聆听的地方,中间隔了一道薄薄的木板,不是为了隔音,仅是为了遮蔽忏悔者的身份。
我小心地将左边的门打开,探身进入那狭窄的空间。
这里只有一张凳子,右边的木隔板上还挂了一道老旧的黑色窗帘。
我将帘幕掀到一边,瞅了一眼对面牧师占据的房间。同样空空荡荡的。
“啥也没有。”我对神色戒备的两个队友说道。
我正欲离开,已经一脚踏出门槛时,忽然从隔壁的牧师室听到一声极为轻微的咳嗽声。我猛然转头一看,隔壁的房间却依旧空无一物。
我问道:“刚才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颜君泠摇了摇头。
我眯眼道:“刚才我在隔壁的房间听到一声咳嗽声……”
两女面面相觑,均是拉着我往二楼的方向走:“走吧走吧,越早从这鬼地方离开越好。”
我们小心地走上木板有些腐烂的楼梯,耳中响起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我甚至运用起异能减轻了我们三人的重量,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整片崩塌了。
上到二楼,我们转身在入口的上方眺望一楼。
止住脚步后,这栋建筑里便再无其他声响,唯有仿佛被凝固在时空中的教堂景物模糊地在阴影下显示出轮廓。
谈不上狰狞,但总觉得隐约有些不对劲。
二楼的空间除了两边供给信徒坐下的座位之外,只有一间卧室和厕所。
卧室似乎是牧师居住的地方,但除了一张破烂的床垫之外,空空如也,连被褥、椅子都没有。
书桌上覆盖着一层有些油腻的污垢和灰尘。
“你有没有注意到?”颜君泠忽然说道,“这里的所有污渍和脏物都是污垢,灰尘之类的东西。其实像这种地方应该会有蛀虫或者蛛网,还有树藤,霉菌之类的东西。但是这里却一点那样的痕迹都没有……一点正常昆虫或者植物的存在都没有。”
“生命禁区是吧。嗯……这里显然不是自然存在的地方。”
颜君泠和谭箐去探查隔壁的厕所,我则在观察卧室。
从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教堂外的森林。
我瞅了一眼时,有些愕然:“咦,怎么已经傍晚了?我们在这里呆了多久啊?”
无星亦无月的天空阴云重重,存在感本就不高的太阳快得不寻常地消失了踪迹。
明明我们进来时才下午五点不到,照理来说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日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