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因我晕船,殿下命人固定了船锚,此刻外头纷杂扰了兴致,是我的不是。”
夜翊珩轻拍她的手背,旋即捏了捏,另一只手持起酒盏一口饮尽:“怎能怪你?”
话落,两指夹起一粒花生米,迅捷弹出。
季清羽正与女子调笑,忽地一粒花生米卡住喉咙,连忙推开两女子,咳嗽半晌。
若风取下东宫画舫上刻着“东宫”二字的铭牌,走到船头,高声道:“尔等还不速速离开?”
花画舫中的老鸨见状,手忙脚乱地指挥行船,并暂停了丝竹歌舞。
东宫画舫外,忽然静谧下来。
若风举动,不光令花画舫远离,也叫旁的画舫纷纷行驶了开去。
黎语颜轻声道:“殿下,季清羽他如今……”
“他本就是这么个人,喝花酒听小曲,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夜翊珩淡声道,“不然你以为他纨绔的名号是白来的?”
自她去岁回京后,季清羽倒像变了个人,如今的他只不过做回自己罢了。
溅起水花
“竟是如此。”
黎语颜皱眉,适才她还以为是自己拒绝他所致。
夜翊珩帮她夹菜:“别想太多,今夜咱们该高兴才是。”
“嗯。”黎语颜颔首,素手提了酒壶,又给他与自个倒了酒,而后持起酒盏,语调嫣然,“殿下,新婚一月快乐!”
“同乐!”
夜翊珩唇角微勾,与她的酒盏相碰,继而将酒水饮下。
黎语颜学着他的样子,仰了头,猛地一口酒下去,咳嗽不止。
夜翊珩忙放下酒盏,走到她身后,轻抚她的背脊。
“本就不怎么会饮,缘何喝得这般急?”
嗓音清冽,含着宠溺。
“都说酒能壮胆……”
黎语颜双手环住他的腰身,说得瓮声瓮气,羞赧不已。
她知道了他对百里文漪的态度,心头动容,加上他们新婚过去一月,她便想着能将自己灌醉,如此大抵会降低痛觉。
待他们夫妻圆房时,她的勇气也能更足一些。
夜翊珩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捏住她的双手,将人拉起来。
“如何让你将自己交给我,是我的事情,你不用考虑。”他点她鼻尖,“走,咱们去船头看风景。”
黎语颜微红着脸,顺从地点了头。
夫妻二人出了船舱,站到船头。
明月高挂,水色天色混为一色。
清风徐来,发丝衣袂相依相缠。
已然远离的花画舫上,季清羽眼眸微眯,此刻身旁早已没有什么女子,他惯常的笑容亦消失不见。
冷松站到他身侧:“爷,可要回府?”
季清羽不作声,主仆两人身后却传来一道清丽婉约的女声:“郡王一年半不曾来了,今日是哪阵风将郡王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