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姐听蜜蜜说汪富贵下午到她这里来,心里挺高兴的。那天在成才学校,她一进汪富贵的书房,就瞅见那个叫金凤的女子在屋里换衣服,上身扒的精光,嘴里还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何姐顿时捂住脸,喊了一声:“你咋不关门呐?”那死女子竟说:“你谁呀?进来也不吼一声,吓老娘一跳。你又不是爷们儿,老娘我让你瞅见了还没说啥呢,你倒吵吵上了。”边说还边拿她那杏核眼翻瞪着何姐。何姐的火一下就顶到天灵盖儿了。“我是谁?你也不打听打听,自打有这学校就有老娘我这么一号,你是哪棵葱、哪头蒜呐,敢到这儿来撒野。小蹄子。”何姐骂道。她寻思,这女子看上去细皮嫩肉地,别说,皮肤还真白。就是这身材,整个就是个醋坛子嘛。金凤听不懂何姐的话,但感觉就是在骂自己。她来不及扣好衣服,就冲上前去,质问何姐。“你,你凭什么骂人?“边嚷还边举起了巴掌。于是两人扭打成一团。蜜蜜在隔壁的校长室听到动静,急忙跑过去。两个女人都很有蛮力,蜜蜜声音压不过她俩,力气更是敌不过她俩,她的手腕被扭了一下,疼得大叫一声,两个女人才停了手。汪富贵从外面进来,一个劲地道歉,说那死女子是乡下人,不懂规矩,何姐才算消了气。今儿这怎么茬儿,要上未名斋来看我?何姐想着该怎么问问汪富贵,听蜜蜜说,汪富贵是请那个死女子来当教师的。老天爷,汪富贵是昏头了吧?就那样的都能当老师,我都能当校长了。何姐忿忿不平地想着。她一边摆弄着那些练字的纸,有些是曾经被她揉皱了又展开的,一边想着那天晚上她翻看周正留下的笔记本。在一个笔记本里夹着一个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钱,她当时就哭了。边哭边骂着周正,后来也骂自己,她骂周正有话不直接说,闷在心里。骂自己粗心,这么多年都没翻过那些笔记本。那天夜里从坟地回来,一家三口虽然累得人仰马翻,但还是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做饭的时候,三个人都默不作声,不知道是累得不想说话,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还是周帅说了一句。”妈,咱今儿是过年了吗?“周帅手里端着碗,看看蜜蜜,又看看何姐,笑着问。三个人似乎都忘了是因为什么怄气,也自然而然地又恢复了往常平静的生活。何姐想:你汪富贵今天来找我就对了,我正想和你盘道呢。我们蜜蜜可是留过洋的,在你的学校打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瞅出个好来。何姐现在还是想让蜜蜜带周帅去南方发展。想着,就听见院子里蜜蜜叫她。”妈,妈,汪总来啦。“蜜蜜在院子里喊着。何姐没吱声,仍然坐在炕上。蜜蜜推门进来,汪富贵紧跟其后。何姐刚要打招呼,见金凤也跟着进门来了,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了。”何姐,您歇着呢?我带金凤过来拜访您,往后,还请您多多指教啊。“汪富贵说道,还转回身去提示着金凤。”何老师,那天是我不对,还请您原谅。“金凤上前一步,给何姐鞠了个躬。何姐被这阵势吓坏了,”何老师“,还从来没人这么叫过我呢,何姐偷偷在心里想着。”这怎么话说的,我可是当不起。你们快请坐。"何姐笑着招呼着。“这字写得很有天赋啊,不错,不错,这是谁写的呀?”汪富贵看到了炕上的那些字,禁不住问。何姐想,他都没想到那些是我写的,应该说的不是假话。“是我写的。”何姐低声说。金凤的眼睛紧盯着汪富贵,目光在他和何姐身上扫来扫去。“金凤,你看看,何老师写得蛮不错呢。”汪富贵拿起一张何姐的字递给金凤。金凤接过去看着,看了好半天她对汪富贵说:“富贵哥,这跟咱们村师爷写得差不多呢。”一句话把屋里的人都说愣了。何姐脸上已经有了愤怒的表情,这死女子这样称呼汪富贵的吗?何姐都想立刻把他俩赶出去。蜜蜜想:金凤毕竟是从小地方来的,她大概只见过她们村里师爷的字,其实她说的是真心话,而且这个评价还不低呢。她知道,何姐对汪富贵的感情就只差一层窗户纸,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何姐心里一定不好受。蜜蜜很想知道,汪总到底对金凤有没有特别的好感,还是单单想帮助这个亲戚。但蜜蜜不知该找一个什么样的机会跟汪总谈,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鼓励何姐去追求心目中的情感归宿,上一次周帅的态度到现在还令蜜蜜害怕。她既想何姐能追求幸福,不要留下遗憾,又担心引出新的矛盾。“何姐,是我有眼无珠,没发现您这个人才。咱们开个书法培训班吧,分成年组和少年组,您来授课,学校那边也搞个兴趣班。咱们每年都在社区搞个比赛,您意下如何啊?”汪富贵还幽默上了。,!何姐没想到汪富贵会看重她写的字,更没想到会让她去当先生。“汪总,你这说的都是真的?我怎么不敢相信呢?”何姐说道。边说边把她写的那些字收起来了,金凤也把手里的那张纸还给何姐。两人相视一笑,都没说什么。“现在电脑普及了,书法渐渐地不那么实用了。但书法也就演变成一种独特的艺术,有欣赏价值了。对于学生们来说,练习书法不仅是文化传承,更能培养他们静心和专注力。现在学生们压力都很大,各种信息干扰也多,像游戏、手机都会让他们上瘾。书法练习可以让他们有一个宁静的空间,让他们远离喧嚣,静下心来。”汪富贵说道。他耐心地向屋里的几个女人解释着,感觉是在跟她们交心。“拿起毛笔,蘸上墨汁,在宣纸上游走,我们需要全神贯注地控制笔触的轻重、粗细和走势。这种高度的专注力不仅能够帮助我们提高书法水平,还能够培养我们的耐心和毅力。同时,练习过书法再欣赏书法作品,每一个笔画的韵味和美感,都有助于提高我们的审美能力和艺术修养。”汪富贵说道。“汪总,您这样的讲书法,才是讲课,我可来不了这个。”何姐边说边摆手。“妈,您看您,我说您写的好,您不信。人家汪总可是权威呐,他都说您可以做先生,您就试试呗。我当您第一个学生。”蜜蜜笑着说。“何老师,您要是不嫌弃,就收下我这个学生吧,还有我的两个孩子。”金凤接着蜜蜜的话茬说道,她眼里满是真诚。“好啊,何姐,您看,一下子就凑够一个小班了呢。走,咱们现在就去画室那边实践一下。”说着,汪富贵就带头往书画室那边走了。来到画室,汪富贵把一盘带子放进录像机,屏幕上开始放着昨天金凤在北大教剪纸的录像。“富贵哥,这是什么时候照的,我怎么都不知道?”金凤脸上泛起红晕,显得很不好意思。“让你知道了,你能不紧张吗?何姐、蜜蜜,你们看看,多给挑挑毛病哈。这是昨天金凤在北大给留学生讲剪纸时的录像。”汪富贵说道。何姐虽然听金凤左一声右一声“富贵哥”地叫着,心里很别扭,但还是看的很仔细,原来人家汪富贵外语说的这么溜呢。何姐心里泛起了嘀咕,但她转念一想,那叫金凤的村姑,也不会外国话啊。“汪总,您这北大没白念呐,这洋文说得跟外国人一样一样地。”何姐笑着说道。金凤脸上泛起一丝不悦,心想:富贵哥本来就是个能人,要你这么阴阳怪气地。汪富贵想的没错,何姐看了金凤教剪纸的录像,有了自信。汪富贵还帮她写了第一堂课的教案,不久,何姐的书法课在未名斋正式开始了。汪富贵坐镇,帮助维持秩序,记录课堂情况,及时发现问题。何姐则是一笔一划地做着示范。渐渐地学生们都:()鸿缘的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