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上下慌忙,兰院与竹院尤其众人进进出出,康熙无论如何不肯走,还挤进兰院,又召来自己御用的李太医专治弘历,让何太医去治成哲。萨图哈尚在禁军部队当职,锦瑟先来,忙乱中,王嬷嬷让红香、红袖都过去竹院帮忙,弘历这头已经很多人。若曦则在一旁咬帕子,捂嘴就怕哭出声,胤禛尚顾不得她,康熙还在跟前。直到过了晚膳时间,康熙还等在雍亲王府。何太医躬身道:“回皇上的话,侍卫伤了背,但落地时立即翻滚,缓冲不少撞击,好生静养便能恢复。”李太医刚巧这时走来。康熙竟然跳了起来:“弘历如何啦?!啊?快说!”李太医从容答道:“回皇上的话,雍亲王之子福泽深厚,那马虽然癫狂,但雍亲王之子紧抱马脖子,尝试着顺其律动,缓了不少力道,这几日多休息定能恢复。只是……”康熙不耐:“说呀!”李太医也不是不敢,他在想措辞而已:“是。波斯马鬃毛直硬,小主子左侧脸颊与肩脖皆受到磨擦,皮肉磨绽,臣已将扎入肉里的残毛除净,其余擦伤也已上药,幸好无伤及筋骨,只有几处一般的瘀紫,无碍。”康熙是站着听完的,这会儿整个人跌坐回椅子上,身旁的人全赶来扶持,李太医欲向前请脉,康熙喘着大气挥手:“朕没事、没事儿、都没事儿了……”康熙又愧又痛,临走前再探望了一次,留下李、何二位太医在王府,治好后再回宫。终于皇驾离去,胤禛也自竹院探视成哲回来,若曦一见到胤禛,再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倒在胤禛怀中。“弘历没事,快不哭了,你还有身子呢!”“我知道……可、可我……天啊!兔儿怎么就这么刚巧碰上那匹马!什么波斯马嘛!你看!这、这左脸磨得都糊了!好疼的!兔儿一定好、好好疼、疼的……”若曦边痛哭边说,胤禛则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太医会治好的!若曦,你再不能哭了!等下动了胎气可不得了!弘历醒了还需要你!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一定给你个交待!眼下你要振作起来。”“什么?!这话什么意思?”“恐怕这不是刚巧。你先别操心,顾好自个儿身子就好,这些事交给我,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白白受罪!大舅子那儿需要什么尽管叫小义子去办。”“大、大舅子?你好像,从没这么唤过我哥哥。”胤禛只是淡淡一笑。“他是你的兄长、弘历的舅舅、我的家人。”若曦终于平复许多,胤禛离开兰院去书房,正好萨图哈下岗而来,高无庸领他先去兰院。“高公公,奴才还是先给王爷请安吧。”“将军不急,王爷正在书房处理要事,请将军先至兰院及竹院探望侧福晋与令公子。”萨图哈倒没在竹院多待,有儿媳妇在也无需他做些什么,匆匆看过成哲就去兰院。“若曦,王爷可有说什么?”“没有,只说要好好调查,担心万一不是意外。”萨图哈思想了会儿,看来胤禛与他想到一条道上。后来高无庸又来,说胤禛在书房见萨图哈。萨图哈随之过去,甩袖一跪:“奴才给王爷请安。”胤禛别过身子避开才道:“马尔泰将军快请起,不必多礼。坐。”“谢王爷。”“这回多亏成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本王谢谢他。”“奴才万万不敢当,这是小犬的本分。只是不知道王爷对于此次惊马一事可有看法?”“拒成哲说,负责看护马匹的小厮嫌疑最大,但方才宫里来了消息,那小厮用过刑了,却无话招来,就是马也检查过,确定无异样,皇阿玛还是将小厮按失职之罪处以极刑。不过,本王总觉得这里头透着一股邪,说不出哪儿不对劲。”“王爷所言甚是,奴才有话禀告。”萨图哈忽然止语,看了胤禛一眼,然后低首沉默。胤禛会意,往门外喊声。“高无庸!”“奴才在。”“外头守好。”“嗻!”高无庸眼中闪过一丝机警。高无庸走后,胤禛比了个请用茶的手势,萨无哈谢过,两人都用了茶,才复说起。“将军直言无妨。”“禀王爷,据奴才‘过去’的经验,波斯马之所以被视为珍贵的战马,就是因其适合奔驰、强健能耐,最重要的是,它们的敏感性及智力,令它们学习得很快及善与骑者沟通,它们的天性都倾向与人类配合,除非受到很差的待遇,才会出现过分紧张或焦急的情况。”“你的意思是弘历的坐骑被动过手脚?可方才本王说过,皇阿玛已查明,并无不妥。”“王爷,欲使波斯马发野,并不需要在它身上动手脚。”“此话怎讲?”“奴才方才探视成哲时已确认过,出事时日光来自皇上左侧,而波斯马由小厮从该方向牵来,正好挡住日光,日光于是由波斯马后方照射,于马的正前方落下阴影。当时已过午许久,日光西斜,身影必定斜长。王爷,波斯马怕自己的影子。”:()再一次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