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如玉般的月光倾洒而下,波光粼粼湖水在月色的映照下泛着微光,仿佛一面巨大的银镜。镜中,倒映着凉亭之上的倩影,亦倒映着湖岸边那道挺拔身影。两人谁也没有动,画面好似定格。忽的,有微风拂过,撩动着湖边的垂柳,枝叶轻轻摇曳,好似要拨动某人心弦。“锵!”凉亭之上的牡丹拔剑,一剑暴刺而来。充沛的真元在其剑尖凝聚,一点寒芒一闪而逝。某一瞬,裴礼手持剑鞘碰了一下袭到近前的长剑。“砰!”一声巨响,牡丹被震得失去平衡,与裴礼错身而过。裴礼说道:“你的剑,不够快,更不够狠,当不得无情二字。”闻言,牡丹俏脸愈发冷了,裴礼这话虽说有指点的意思,可她听的却是感觉格外刺耳。她彻底放开手脚,展开攻势,提剑冲了上去。裴礼倏地脚尖轻点地面,身子跃向粼粼湖水。于湖心中,正式拉开了牡丹问剑的序幕。“轰隆隆!!”真元碰撞发生的爆炸声震耳欲聋,近乎在天际炸响。正在屋中睡觉的温贺猛地惊醒。他下意识抽出枕头下的匕首,可却并未发现危险。紧接着,他意识到这是湖心传来的战斗波动。“公子!”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这人便就是白日里跟在温贺身后的那个护卫,名曰周汉。周汉也是以前温茂手底下的将领,对温茂很是忠心。他也是温贺目前唯一还能留在身边的温家军之人。忠心自不必担心,就是武道境界比温贺强不了太多。“周叔叔。”温贺忙问道:“外面发生了何事?”“有人在湖心交手,其中一人就是公子今日带回来的那个裴少侠。”裴礼!莫非是来了刺客?温贺眉头拧成了一团,放下匕首,简单披了件衣裳,提着刀便是出了门。周汉说道:“公子,那两人都是宗师,交手的动静颇为不弱,你还是别……”“传令。”“府中上下不必惊慌,各司其职即可,湖心大战不必理会。”“府外若有人来询问,不必解释,直接轰走!”温贺打断周汉的提议,大步流星的往湖心而去。周汉站在原地,愣愣的望着温贺的背影。晚风吹起了其散落的发丝,宽大的衣裳被风吹起。莫名,周汉在这一瞬间,好似在温贺身上看到了其父温茂的身影。犹记得,当年的温将军,也是这样挺胸抬头,大步流星。周汉嘴角微扬,旋即转身离去。真元碰撞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温贺来到湖岸边,不出意外见到了正在湖心大战的两道身影。两人交手的画面快的看不清,一道残影还未消散,便就又有一道残影浮现。残影层层叠叠,根本就是一点都看不清。就在这时,温贺发现湖岸边的另一处,还站着一道穿着睡衣的小巧身影。秦水莲看了过来,“你才醒吗?”温贺诧异道:“你早便来了?”“是啊。”“……”温贺面色一阵尴尬。饶是以他常年如履薄冰养成了的沉着性子,此时也着实有些绷不住。原以为拥有妖孽之资的裴礼,十五岁入先天就已是天下无敌了。不曾想居然有人比他还要勇猛。温贺问道:“你入先天多久了?”“我没入先天。”秦水莲话音刚落,还不等温贺有反应,便就立即道:“我直接就宗师了。”“???”温贺有些没听懂,不知直接宗师是个什么意思。“啪啪啪!!”湖水不断拍击在湖岸,发出有节奏的啪啪声响。湖心中的两人似乎交手愈发迅猛。温贺下意识问道:“你能看得清他们交手吗?”“嗯。”“虽然有些重影,但不妨碍看得清。”秦水莲解释道:“一直都是那个女的在进攻,裴哥哥并没有着急出手,不过那女的渐渐有了乱了方寸,估计很快便要认输了……”听着秦水莲的描述,温贺顾不得湖心的战况,反而是面色古怪的盯着秦水莲。宗师,她一定是宗师!只是,十二岁的宗师……现在武道破境如此简单了吗?“叮!”一道精铁剑鸣声,于湖心中炸响。真元撞击在一起,狂暴的能量席卷四方。温贺胸口一闷,险些就要被这逸散道能量震的一口血喷出,幸有秦水莲挡在身上。秦水莲回头,“你太弱了,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好。”尽管脸上有些挂不住,可温贺还是没有逞强,缓缓后退十余丈,这才感觉轻松不少。宗师的战斗,随意一缕真元逸散,便就不是先天境能受得了的。某一瞬,,!湖心的剧烈动静倏地停了下来,两道身影渐渐清晰。牡丹站在波涛荡漾的湖水上,胸口剧烈起伏,握剑的手颤抖个不停。显然刚才的交手丝毫未留手。而裴礼平静的站在湖面,脚下的湖水也犹如一滩死水,没有一丝涟漪。他左手按在腰间剑柄上,只右手握着一把未出鞘的剑。原来,裴礼刚才的交手根本没有拔剑。两者状态,高下立判。“拔剑!”牡丹恼羞成怒道:“你为什么不拔剑!”“我已经说了,你的剑不够快,更不够狠。”“我只演示一遍,你看好了。”说罢,裴礼缓缓抬头。下一瞬,寒蝉出鞘。一抹璀璨到近乎点亮了整个披星城的剑光划破天际。在这一刻,披星城这座城的名字,好似得到了具象。那剑光就犹如披星戴月一般,以无可匹敌之势点亮夜空。牡丹抬头,看着那道在黑夜中越变越小的剑光,久久无法回神。这模样,就像一个刚刚学会二元一次方程的中学生,突然见到全球数学竞赛十二名的天才露了一手。这高度,可望而不可及。“等一下!”裴礼收剑入鞘,刚刚踏上了岸,身后却突然传来牡丹的声音。他并未回头,只问一声,“等什么?”“这一剑,叫什么名字?”“斩天拔剑术。”:()我在大虞当杀手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