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精心梳理的发髻也松散开来,几缕鬓边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宛如凌乱的水草。
她“扑通”一声,整个人像一只被抛弃的布娃娃般扑到柳姨娘怀里,双手紧紧揪住柳姨娘的衣襟,抽抽噎噎地哭诉道:
“娘,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那沈瑶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个恶毒的夜叉!今日竟害得女儿在众人面前出尽了丑,丢尽了脸面!您定要在她的婚假上好好为难她一番,让她知道招惹了我沈柔,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女儿这口气若是出不了,只怕是要被憋死了!”
说着,她的哭声愈发响亮,那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好似筛糠一般。
柳姨娘瞧着女儿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猛地一揪,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仿佛铜铃一般,满满的心疼与惊愕在眸中交织。
她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握住沈柔的双肩,使劲摇晃了几下,急切地问道:
“我的心肝宝贝啊!你这脸是怎么弄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额头,怎么肿起这么大一个包?快告诉娘,是不是那贱丫头欺负你了?娘这就去撕了她的嘴!”
沈柔哭得更凶了,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肩膀不停地抖动,哭得气都有些喘不过来,哽咽着说道:
“娘,您是不知道,那沈瑶不知使了什么下三滥的狐媚手段,竟让苏煜琛把端阳公主当年大婚的喜服赠予她穿。
今日女儿本想着能在众人面前出出风头,风光无限,可这下好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走了,
女儿就像个跳梁小丑,脸都丢尽了!”
说着,她像是发泄一般,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这一抹,脸上的胭脂更是被抹得如鬼画符般斑驳不堪,看上去愈发凄惨。
柳姨娘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
她霍地站起身来,椅子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发出“嘎吱”的声响。她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好似要捏碎什么一般。
脸上的肌肉也因愤怒而剧烈地微微颤抖,一条条青筋在额头若隐若现。
“砰”地一声,她狠狠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盏都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出,弄湿了桌面。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还了得!她一个小贱蹄子,竟敢如此嚣张!看我怎么收拾她!我定要让她知道这沈家到底是谁当家!”
沈柔见状,哭得愈发悲戚,那哭声仿佛能冲破屋顶,直上云霄。她抽抽搭搭地继续说道:
“不止如此,爹也偏心她,女儿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爹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女儿!娘,您可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啊!女儿这心里苦啊,就像吃了黄连一般!”
“有什么可得意的!一个小小的贱人!不就是穿了长公主的……喜服……?”柳姨娘一听这话,刚要迈出去的脚步猛地顿住,好似被施了定身咒。
脸上的愤怒瞬间凝固,原本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此刻有些发白,转而变得有些犹豫和尴尬。
她的手不自觉地伸到腰间,紧紧地捏住手中的帕子,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指节都有些突出。
脸上的凶狠之色褪去了大半,只剩下一抹尴尬的僵硬,嘴角微微抽搐,那模样看上去十分滑稽,活像一只被拔了毛的公鸡,进退两难。
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虽说苏煜琛母家有着天家背景,尊贵非凡,这沈瑶如今有了他撑腰,如同有了一座大山靠着,自然是不太好对付。
可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若是就这么轻易放过沈瑶,往后自己母女在这府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岂不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况且自己好歹也是沈家的当家主母,这两个未出嫁的姑娘都还姓沈,自己还是有权力管教她们的。若是这次不做点什么,日后这府里哪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想到这里,柳姨娘的眼神渐渐变得阴狠起来,犹如暗夜里闪烁的毒蛇目光。
眉头紧紧皱起,好似能夹死一只苍蝇,她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冷笑,笑里透着彻骨的寒意。心中已然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