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鸿伸出双手,将将要捧起花盆,又顿住:“你有这么好心?”
“本总管怎么没有!”蓝花扭着叶子掐着腰,将枝头蓝花别到另一侧,“你爱信不信!”
信了也不吃亏。
再说这是沈醉养的花,就算中了毒,估计也坏不到哪里去。
于是,他捧起花盆站起身,躬着腰寻到外面栅栏挂着的锁头,手中的蓝花却像被挠了咯吱窝“嘻嘻嘻嘻”个没完。
沈惊鸿斥道:“你还帮不帮我开锁了?”
“帮的呀!”蓝花一片叶子卷起成绣花针粗细,瞄着锁孔飕飕伸进去,须臾,“嗒”一声响,他本来没报希望,没成想锁头真被这花打开了!
沈惊鸿放轻动作将花盆放回地上,抬手推开铁栅栏,笼门“吱丫”作响,他抬腿迈出铁笼,一抬眼,好巧不巧,正正遇上刚推开门要迈进寝殿门槛儿的沈醉。
寝殿宽阔得夸张,二人遥遥相望。
很明显,妖王陛下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走进殿内,一挥宽袖,殿门随即“咣当”一声关上。
少了月影与暮色,偌大的寝殿只剩下烛台架上幽幽摇曳的一簇簇火束。
“我若再迟回一步,你是不是就已经逃了?”沈醉步到他面前,“你就这般信不过我?”
黑蛟的事儿说起来繁冗复杂,眼前这位又是个没有记忆的,沈惊鸿心想,我要是说我去去就回,他能不能信?
他瞄了瞄沈醉神色,暗自给出判断:多半是不能。
沈醉:“谁搭救于你?”
沈惊鸿正打算毫不犹豫出卖那朵蓝花,却见蓝花躬着花枝飞快说道:“是我!不过陛下不能责罚我,我其实是为了帮陛下的忙!陛下听我说!”
沈醉垂着眼望它:“说。”
蓝花:“你逼沈将军侍寝,否则就咔嚓了我。沈将军心肠好,肯定不会看着我这个小可怜因他被咔嚓!”
沈惊鸿没耳朵听,怒气冲冲朝那花走去:“你他娘真是被药着了,人家根本没那个意思,你这色魔强行胡说什么!”
“嘿嘿嘿!谁说我胡说!”蓝花带着花盆一蹦,蹦得还挺远。
沈惊鸿扑了个空,趔趄一下,再度朝它扑上去:“编排妖王,你站那儿!别以为你是一朵娇花我就不打你!”
“你不知道陛下的意思,我可知道!”蓝花轻轻巧巧乱蹦。
沈惊鸿被这缺德的花溜得满大殿跑,愣是没抓着。
眼见着蓝花嘴里污言秽语越说越下流,他气得不行,眼里只剩下逮住这花这一件事,没留意其他,等发觉自己迈不开步子,才反应到手臂被人拽住了。
沈惊鸿冷静了些,不再拧着沈醉的力道挣,低声道:“它诽谤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