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严渡着侍女前来邀请燕羽衣午膳时,燕羽衣看着小厨房空空如也的菜篮子,这明摆着是要逼他和他见面。
他坐在饭桌前,看着兄长笑眯眯地为自己布菜,心中一万个想逃的念头滑过,出口的却还是:“我不喜欢这个。”
是,他讨厌羊肉。
小炒羊肉,藕块羊汤,羊排煲,整张桌连半点素菜都没有。
羊的各个部位被拆成十二道菜,燕羽衣毫不怀疑,这里盛放着一整只新鲜处理过的羊。
“多吃肉才能促进体力恢复。”严渡亲自为燕羽衣盛汤。
燕羽衣单手抚上腰间伤口,看着严渡淡道:“你不知道我吃羊肉会起疹子吗。”
严渡的手一顿,面露诧异:“什么。”
没等燕羽衣再说话,他连忙招来侍候的小厮,命令道:“都撤下去,换些清淡的来,前几日的牛肉汤不错。”
严渡扭头再度询问道:“晚膳吃牛肉,牛肉怎么样。”
“你干脆让我死在这,就没人跟你抢家主之位了。”
燕羽衣将碗筷往里推,顺势站起身端正地冲严渡行了一礼,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正厅。
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男人爽朗的大笑。
燕羽衣眯眼,太阳穴突突直跳,搅动着脑内不断嗡嗡作响的神经。
明明是在自个府内行走,却有种寄人篱下的局促,该窘迫的不应该是严渡自己吗。
在外等候的严钦显然也听到了厅内的动静,见自家主子进去没多久,便满面不悦地走出来。连忙上前扶住他,低声道:“方才外头传信来,西凉那边的栈道被紧急关闭了。”
“哪里来的信。”明明前者的消息更当紧,但燕羽衣所能出入的所有权限被断,更好奇严钦是怎么探得的。
“厨房有个烧火的伙计,自称是东野陵的人。”严钦说。
燕羽衣:“……”
看来着急的人不仅仅只有自己。
祠堂对峙气昏头,他只顾着梳理局势,反驳严渡所有的要求,以为没被他带进自证的陷阱,其实还是着了人家的道。
东野陵怎么会有兵权,虎符根本不在他手里。
方培谨那边是否了解此事尚未可知,但只要放出虎符在严渡手中的消息,自然会有人为之奔走。
燕羽衣指腹摸索着袖口,轻声道:“西凉出兵用的虎符尚未归还,兄长又急着夺回将军府的控制权,在燕羽衣与严渡之间,他只能选择一个身份继续伪装。”
“无爵无职,名头挂在方培谨门下。猜猜看,假设他急着回到将军府是因与方府产生嫌隙,故而匆忙出此下策。还是说,策划明珰与将军府的火灾,原本就是他与东野侯府的合作。如果东野丘还活着,那么现在的局势还会令侯府就此蛰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