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着门帘,微微看了眼端正坐在厢内,穿着是他没见过的颜色,叹道:“主子,府里那位发了大脾气。”
“他有冲你生气吗。”燕羽衣很少见兄长责罚下属,又或者说,兄长只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用手段。
严钦摇摇头,那倒没有:“护院的侍卫全是那位大人的人,听说已经遣出府内降职了。”
燕羽衣略微挑了下眉,看来自己的确是被当作犯人看押,但这般的降职惩处是否过于重了些。
毕竟就算是被燕氏多年教导的暗卫,也不能完全保证将燕羽衣留在府中。
对武学的造诣而言,燕羽衣自认极少人能超越自己。
而兄长对他的了解,又远远超过燕羽衣对自己的判断。他应当知晓,只是这么几个士兵,根本拦不住燕羽衣要往外跑的心。
或者,燕羽衣心底隐约浮现出新的想法。
难道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兄长去做,因而不得不放弃对自己的看管吗。
潜意识告诉燕羽衣,能够令兄长投入全身心的东西,必然是连他处理也较为棘手,有关朝堂与天下的大事。
得尽快赶去宫里,和计官仪通气才行。
“严钦,我们——”
“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燕羽衣正欲开口请严钦抄近道,车外却突然传来极其模糊的惨叫声,似乎是因隔了几个街道的缘故,层层传递,落到耳旁便没那么真切。
“什么人。”
严钦急急勒马,整个车身被迫随着马蹄的高昂而被向右甩去。
刺啦。
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燕羽衣单手抓住窗框,借力循着惯性的方向冲出车厢,反手从严钦腰间抽出佩剑,急速踩着横梁登至顶盖。
双目环顾,此夜无月,车灯无法照射的地方唯有雪景衬得几分光亮,冷道:“听到了吗。”
“是求救声!”严钦登时从车底又抽了把备用的斩马刀,重新回到燕羽衣身旁,与他背抵背。
这是避免腹背受敌的最好警惕方式。
燕羽衣穿的是面圣用的衣袍,并不适宜与人交手,故而将繁重的外袍脱下,浅浅哈了口冷气。
明珰城内宵禁森严,即便允准百姓进入城中,前往规定的集市贩卖,但也会在入夜前勒令离城。
这里是天子重地,官宦云集,稍有不慎便会被外敌侵袭。
燕羽衣虽如今不再掌管京畿安防,但也有从旁协助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