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化名严渡,行事风格却没怎么变。从前把自己当做他的后盾,燕羽衣没觉得不妥。但如今站在对立面去评价,心底会发凉,会后怕他行事的每一步。
好像无论自己如何机关算尽,也总会有那么一把暗箭,裹挟着凌厉的风,直接刺穿心脏。
“萧骋,铃铃峡收到的信还在吗。”
寂静中,燕羽衣冷不丁地开口。
诸事既成过往,总是得解决那些难以言明的问题。
萧骋身形很明显地停顿了下,但没刻意避免。他放下茶杯,淡道:“之前你我的书信往来,关于你的那些,都是有人代笔吧。”
燕羽衣:“为何。”
“因为和我收到的那封信撇捺略有出入。”
萧骋起身缓步走到书架旁,从其中某个匣子中取出一封奏折,展开,交给燕羽衣。
“方培谨会偶尔处理一些朝臣们上表谏议的奏折,既然与洲楚异心,自然也会研究燕氏将军府,这是我从她那得来的你的亲笔。”
燕羽衣大略浏览,的确是自己的笔迹。
“字如其人并非虚假,模仿得再像,脾性是无法更改的。收到从铃铃峡回国的信,不知为何……”
说到这,萧骋笑了声:“我觉得这才是我认识的燕羽衣的笔迹。”
“不,是我初次在大宸见你时的笔迹。”
燕羽衣蹙眉,没说话。
前往大宸提亲那年,燕羽衣想要去大宸的皇都游览,故而再三请求,终于在兄长的帮助下,骗过宗族耆老,欢天喜地地随着和亲队伍出发。
即便是太子,也很难绝对分辨出兄弟两。
燕羽衣蜷起手指,光着脚走到萧骋身后,用指背碰了碰他的肩膀,问:“我见过的人很多,那年你也没有出席夜宴。”
“使团入京,你以袖箭射击南荣遂钰,那日我在场。”
燕羽衣无声地弯了弯唇角。
使团入京,兄长随行陪伴在侧,而燕羽衣则作为先遣,与太子尊驾前后脚,早三日抵达大都探查城中情形。
所以……
那日萧骋见的并不是自己。
也就是说,萧骋其实最先认识的是兄长,而引起他兴致的,其实是兄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