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大宸这条路中,萧骋经历了什么?
但现在不是叙旧或者争辩的时候,燕羽衣环顾四周扬声冷道:“诸位都是西凉的好汉,既然大宸与我朝邦交,为何还要痛下杀手!”
“洲楚与西凉本是自家人,燕将军今日杀我部下,又是为何呢。”
燕羽衣拧眉,这是严渡的声音。
场面杂乱,根本分不清他究竟身处何方,但既然人就在现场,那么试着交涉,或许能免去更多伤亡。
燕羽衣再度道:“严渡,单凭你一个并未封赏的官员,若日后朝廷追责起来,你有几条命可偿?”
眼前的人流忽然如潮水般急急褪去,向共同的方向收缩,很快汇聚出一条可供单人行走的通道。
身着甲胄的严渡,就站在队伍的末尾,负手道:“萧骋已无处可逃,燕将军,比起在下的冒失,您是否该仔细想想自己所作所为吗。”
“洲楚虽与西凉为敌,针对外敌却是坚不可摧的盟友。”
严渡边说,边缓步走向燕羽衣,语调甚是温和:“外界都说燕将军杀伐果决,可在下却觉得,你似乎并不愿意与同族厮杀。这样,你我各退一步,同时撤兵,放任景飏王离开。”
“这里距离大宸边境并不远,但沿途匪患猖獗,倘若他能安全回国,那便是他自个的造化,但死了,这等功劳便都算在西凉头上。”
燕羽衣喉头滚动,想到萧骋将自己捡回来那夜,似乎也是放任他独自顽强地活了好几天,这样是否算福祸轮回呢。
他忽地极其轻巧地笑起来,并在无数人的注视下走到方才被腰刀所杀的那名士兵身旁。
拔刀,擦拭,收鞘。
动作缓慢优雅,仿佛点茶品香般寻常,但就是这样轻松的姿态,却也未能让西凉精神有所松懈。
燕羽衣用余光观察萧骋,那边已经被由渔山搀扶着缓缓席地而坐,若非真伤势严重,萧骋这种极好面子的人,哪里会如此狼狈。
下一秒,萧骋敏锐地抓住这份异样,倏地抬起头直视燕羽衣。
“多说无益。”
燕羽衣身形微晃,强行散去来时的所有疑云,以及萧骋陌生冷漠的态度。
他边说,手边向腰后抹去。
“今日本将军就是要保住萧骋。”
雷霆出鞘,横向朝身前扫去,剑刃划破空气的瞬间,发出如同龙吟虎啸般的振动。
狂风卷起燕羽衣高束的马尾,衣袂伴随着步伐翻飞,沙尘滚滚,似是在为他铺展前路。
剑花变幻莫测,凌空飞舞数圈,最终停于持剑的主人臂弯。
燕羽衣拂袖擦刀,刀刃缓缓经过他折叠的双臂,最终伴随着叮的一声脆响,彻底将萧骋所在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