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嫁过来时,他就对她恶言相向。如今,两人情意绵绵,他说话越加刻薄。
这段婚姻开始,她对他毫无感觉,自然不将他的出言不逊放在心上。
可现在,他那一句话落进她耳朵里,狠狠地刺穿她的心脏,鲜血淋漓。
她愠怒,大力推开他,“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比狗还要轻贱!”
猝不及防被推一把,他两脚不稳,跌坐在地上,很是不解她言行激动至此。
“我虽出身卑微,但也是要自尊的。我难道不想含金汤匙长大吗?你一出生便什么都有。刚成亲时,你对我百般为难也就罢了。可现在你变本加厉地对我,你有真心喜欢过我吗!”
见她落泪,面容严肃,义正言辞,萧泊的心就像被人揪起来一样,难受得很。
“我……”
他欲为自己辩解,可话一说出口,全变了味,心里话没说出,反而成了她怒火的柴油。
他心中懊悔愈胜。
她将枕头砸向他脸颊,两眼汪汪,“你休了我吧。我受够你了……”
他被她的沉默唤起心中言语,“娘子为何要我休了你?”
“我们散了吧,这姻缘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他浑浑噩噩地起身,弯腰拿起地上枕头,留给她背影,强颜欢笑道:“娘子今日头晕脑胀,说什么糊涂话。”
“这几天,娘子先好好休息。身子好些了,我再过来便是。”
守在门外的介浪和茂眠,感受到两人紧张的气氛。他们偷偷摸摸地瞥一眼房内,瞧着公子失魂落魄地走回书房,像是委屈极了的样子。
尚未成亲的茂眠,不觉得公子有错,反倒是瞧着温念有些无理取闹的样子。
人家介浪见将将和离此景,心中警铃大响,以公子为反面教材。
话介浪听得七七八八,心中下定决心,要对媳妇莎奈再好些,好到让她离不了自己。
可不能像公子口无遮掩,伤害了女人的心。他可不想变回孤身一人,面对生活的苟且。
他撑不住,会想升天的!
霜序悄至,秋风残暴,银杏叶飘落,成片躺在地上,给地面盖上金黄被子。
月光皎洁,一如既往。
桃江堂内静悄悄,他独自躺在床上。
偌大的梅花纸帐,被子里只有他一人体温。出于习惯,他伸手,触摸左边锦被,空荡荡,再不似从前。
今夜明月格外慷慨,弯腰,睡在他左边。
以往他左侧,塌陷温暖。现在冰凉。
他侧身,望着床榻月光,心像被人揪起来,喘不过气。
豆大泪珠流淌过□□鼻梁,淌进耳朵里,一阵湿意。
“什么,她真这么说?”
萧泊怀疑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