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蕴冲宋隽行告辞,跟上夙槐的步伐。
眼见两人都视他为无物,宋隽行气得连扇数下折扇,余光注意到还坐在板车上的少女,他移开眼,迈步不情愿走开。
临近城外,夙槐看向袁清蕴:“借你手帕一用。”
她使了个小幻术,把擦剑的方帕变作面帘,挡住了这张脸。
袁清蕴想起在乱葬岗的初见,明白她的用意。
身后的两人姗姗来迟,见他们还不进城,宋隽行推开前面的二人,摇着扇子大步到了城门校尉跟前,直接就要往里走。
夙槐见状也不拦,悠然自得望着他的背影。
两把长矛挡住了他的去路,校尉冷声道:“身份文书。”
“什么文书?”
宋隽行想要拍开长矛,却被校尉挑开,折扇落在地上。
他睁大眼:“你们可看清楚我是谁?!”
检查的人上前来:“我管你是谁,只要进城,就要出示文书!”
将宋隽行认成妨碍公务的普通百姓,对方推开他,指挥着后面排队的百姓进城。
宋隽行一张脸憋得通红,他连说几个好字,捡起折扇又往前去。
“睁开你们的狗眼瞧清楚了,本公子可是青州知府之子!”
“什么青州知府,就算是江州知府的公子,也要出示文书。”
眼见他一而再的胡搅蛮缠,校尉撸起袖子,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等等。”身后的同僚忽地拍拍他的背,上前仔细看了面前的男子两眼。
“哼,这下看出我是谁了吧?你只要放我进去,我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
宋隽行回头看向夙槐几人,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对了,我身后的那几人……你们要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校尉急忙去喊在城外守着的男人,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走到宋隽行跟前,忽地喊了声少爷。
随着他抬手,不知从哪冒出一群小厮,一声不吭扛起宋隽行朝城中走去。
事情发生得突然,宋隽行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被五花大绑了去。
袁清蕴的剑再次被夙槐压下,她上前朝着议论的百姓打听:“这是哪家的少爷,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那进城的商贩看了她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道:“你不是江州城的人吧?不然怎么连知府大人重金寻子的消息也不知道。”
他指指墙上贴的悬赏令:“那还贴着呢。”
袁清蕴上前揭下,校尉见状也没拦,反正人已找到,还省了他们揭榜的力气。
上面的画像与宋隽行不说是一模一样,但也是毫不相似。
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那大哥,你可知这知府家的少爷是因何事出走?”
摊贩望了眼前面入城的队列,还没轮到自己,便和她多说了几句。
“能因为何事?左右不过是情之一字,阴差阳错。”他摇摇头,压低声音:“知府少爷本同这城中一富商之女有青梅绕床之谊,后来二人有了男女情谊,又顺理成章定了婚事。”
“可我说造化弄人呢,前两月南郊不是爆发了疫病么?本来与这二人都无干系,但偏偏富商小姐那几日正巧外出踏青,染上了这病。结果直接一病不起,魂归西天了。连带着那富商一家都搬离了城中,说是要远离伤心地。”
“知府少爷是个痴情种,竟然要随富商小姐而去。城主晚年得子,又只有这一个独苗苗,哪能由着他胡闹,好说歹说也劝不动他后,索性让人将他关了起来。次日再去看时,发现人竟然跑了。好在刚才终于找回来,估计是受了刺激,以往再温和不过的一个人,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摊贩感慨两句,推着货物走了。
夙槐移步至袁清蕴身侧,与他对视一眼。
决定先从这个知府与富商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