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城,姻缘节。
正式过节通常是从午间开始,在沈府用过午膳后,一行四人才慢悠悠出了府。
一出门,就能感受到姻缘节的喜庆与热闹。自昨日起,慕城来了许多生面孔,不过皆是些黏黏糊糊的少男少女,或者是小夫妻。
裴愿和虞舒都是见惯了的,便和谢长欢解释,慕城的姻缘节,虽不说远近闻名,但仍会吸引许多人慕名而来。
而与昨日相比,此时的慕城更是人满为患、踵趾相接。谢长欢离傅知许很近,生怕有不长眼的出来败兴,她回头望了一眼,暗一他们都隐藏在人群中,不远不近地跟着。
一侧,沈溪之和虞舒也是寸步不离,两人看上了小摊上卖的手摇鼓,小巧精致,说是要给沈杳杳买些回去耍。
傅知许见此,试探地问道:“长欢,要不我们和沈兄分开走,晚些时候在月老庙会合后,再一道回沈府。”傅知许想起出府前,裴愿避着谢长欢和他说的话:
知许,你可要抓紧,最好是和长欢共度二人时光!
傅知许霎时红了耳廓,阿娘真是什么都要和裴姨说,弄得他好生不知所措。
看着裴愿满含期翼的眼神,傅知许艰难地点了点头。
谢长欢见小夫妻俩眼波传情的模样,也觉得分开走甚好。傅知许上前同沈溪之商量,后者自然是求之不得、感激万分。
虞舒本不想和谢长欢分开,可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拉着沈溪之走了,并不忘提醒道:“长欢!一定要好好玩啊!”她在心底暗自赞叹,自个儿真是个合格的月老,这红线牵得实在是妙。
原地,只余下谢长欢和傅知许,相视一笑,顺着人流缓缓前行。
姻缘节当日,除了宾客盈门的各色商铺,街道两侧摆摊的小贩也是不计其数。两人并肩走着,偶遇富丽堂皇的金玉楼,昨日已听虞舒说过,金玉楼是慕城最大的首饰铺子,里面的发簪、步摇、耳饰等都堪称一绝。不过昨日不顺路,她们没来。
既然碰上了,谢长欢想给裴愿和虞舒买些回礼,毕竟裴愿花了好些银子。
“公子,我想去金玉楼逛逛。”
“好。”傅知许知道谢长欢平日里不常佩戴首饰,想来应是给裴愿她们买的。
金玉楼,的确如其名,外观已是光彩夺目,其间售卖的商品更是琳琅满目。店里的伙计见到谢长欢和傅知许,便知这是大客户,殷勤地介绍着。
这些首饰好是好,但是谢长欢想要再贵重些的,以还裴愿和虞舒的人情。“有没有品质更好的?”
伙计一听,就知道自己眼光没问题,更加卖力待客,“有的,姑娘请随我来。”
金玉楼分上下两层,上面的客人显然少些,掌柜的也候在二楼。相较于伙计,他的眼光更为毒辣,这两位可不是普通人。
掌柜的亲自接过了给谢长欢推荐的活,得知她要送人,细致地介绍了几套头面,这可都是金玉楼压箱底的好货。
寻常的夫人小姐咬咬牙都买不下一套,而谢长欢一出手就是三套,掌柜的只觉着泼天的富贵忽然落在了他的头上,笑得嘴都合不拢。
见谢长欢出手非一般的阔绰,傅知许赫然发觉,他对谢长欢的了解仍旧欠缺。
“长欢,要不我来吧。”傅知许有些心疼,他怕这个傻姑娘捧一颗真心,随手将攒的钱给花了出去。
谢长欢一言难尽,她好像忘了遮掩一下她的财富,或者说是她阿兄的财富。谢长欢能肯定,之前雪梓带来的银钱里有一大半都是谢景珏塞的,她的亲兄长,生怕她在盛京吃苦。
“多谢公子,我的薪俸很高的,这些钱于我不是问题。”谢长欢编了个有些蹩脚,但又不乏说服力的借口。
云州谢家,富可敌国,哪能差谢长欢这三瓜两枣的薪俸。
傅知许也没多想,只问她是否有喜欢的,“长欢,你来傅家许久,我也没给你送过什么,你可有心仪的物件,我给你买。”
谢长欢不需要,也不感兴趣,昨日裴愿和虞舒已经给她买了许多,傅宅清和苑里还摆满了傅夫人为她准备的首饰。谢长欢认为自己根本用不上,只能留着积灰。
“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习惯用这些。”谢长欢认真解释。
傅知许见她说得诚恳,便不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