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新招了几个伙计,今日小姐不用再去茶馆帮忙,就在府上好好歇息歇息吧。”
自周禾从落云峰被救回后,齐大婶家的佩儿就安排在周禾身边伺候。
听外头扬下的雨珠砸在石瓦上,闷闷的却让人舒心。
周禾转过身子没有应下佩儿的话,“前两日早起时听齐大婶咳了两声,你回去照顾她吧,我这里也没什么需要照应的。”
佩儿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有些愣神,回过神后弯腰行礼。
“多谢二姑娘,多谢二姑娘!”
佩儿没有什么东西收拾,将手里的事做完便从周府侧门离开了。
目送佩儿开后院,周禾先是在廊下小坐了会,片刻后,回屋取了把油纸伞,撑伞也出了周府的侧门。
春日雨景的确别有一番风味,画船听雨,楼台醉卧,好不惬意。
“珩哥,那是不是上次在茶馆的那位姑娘?”萧戚戚眯着眼从楼台上往下去,长街上行人甚少,只一把鹅黄色油纸伞夹在泛青的石砖间格外显眼。
油纸伞下立着一位素衣女子,那女子半束着发,只一支素银钗嵌在发间,银钗下青丝如瀑于腰间,仅一丝红色发带被风带起,裙角贴着女子的步子,将其衬得愈发纤细。
白珩挑眼,应着戚萧萧视线的方向循去。
那女子面上覆着薄纱,看上去单薄得很,在雨中还有些朦胧。
她怎么会来这里?
东街的静花阁总是热闹的,即便外头正下着雨,也丝毫未影响里头的客人。
西京最繁华的酒楼,只是有人来喝酒,有人来探信,只要银子够,来者不拒。
“周姑娘又来了。”一头上顶着布帽约莫十五六岁的髻发少年迎上来,“这次是来喝酒的,还是······”
“我想知道,西京那些上等画舫里有没有最近才来京的女娘。”周禾声音压得很低,语调仍是平静。
“姑娘你这又是打听瓦舍勾栏,又是打听官窑的,”那少年说着,不自觉上下打量着面前女子,“你看上去像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净打听青楼的事做什么?”
“收人钱财,其余的一概不问,这不是你告诉我的规矩吗?”周禾一边说着,一边将银袋放在木案上。
少年不再多言,只是低头闷笑,似乎是在为方才的失言示以歉意。
“有,绮香居和月舒阁开春时都新来了批姑娘,祖籍多在雍州。不过,能进这两个地方的多是官妓,也别怪我多句嘴,那地方,姑娘这样的还是不要招惹上才好。”
听到“雍州”时,女子面纱上平静的眼波只一瞬间闪动了一下,想要再细问一些的话未问出口。
“我只知道这些,再多的也就很难打听了。”
“多谢。”
少年打开银袋粗略看了眼,一手抓住周禾的衣角。
“哎,姑娘,只这些银子,怕是有些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