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郡太子据手下科馆的核心人物田千秋,在窦府正堂坐了三个时辰。终于,门前光线一暗,窦富大笑走进来,“田大人久等了!事情太多太忙,这才抽出来空!”田千秋面无怠色,起身行礼,“窦大人。”窦富理所当然的坐在主位,挥手,“还叫什么窦大人?都不做官了。田大人,今日贵驾特来找我是何事?”田千秋看向周围窦富仆从,窦富也不抬眼,抿了口茶后,才不疾不徐道,“都是自己人。”田千秋还是不说话,只看着窦富。窦富无奈,挥手屏退众人,没好气道,“我就是不乐意和你们东宫的人打交道,有什么话快说!”田千秋直入正题,“太子殿下要倒了。”茶盏一抖,窦富压下眼中震惊,强装镇定道,“京中的事与我无关,我只顾好窦家就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太子倒了,如何算覆巢?”窦富眼中闪过不忍,又说,“老田,我和你说点贴心话吧!”科馆主商,与窦家常有业务往来,田千秋与窦富是旧识。“我要带着窦家隐了!太子殿下都坐不住,这以后还有个好?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你放心,殿下若是倒了,我掏钱养他一辈子!”两人似乎不在一个频道,田千秋不理窦富的话,自顾自道,“你手里有人,我要你出壮士一千,这对你不难,若是殿下起兵,你助殿下造反,若是殿下不造反,我要你藏住殿下,等着时机成熟。”咔嚓!茶盏落地,炸成碎花!窦富眼中满是震惊,无数话语堵在喉头,竟一句都说不出来!窦家是大世家,不求胜,只求稳,造反是零和博弈,赢家应有尽有,输家一无所有,“你要我赌上整个窦家祖宗的基业陪你疯?!你走吧!我就当你今日没来过!”田千秋纹丝不动。“老田!你们东宫真是一群疯子!”“皇子异不是陛下亲生的。”闻言,窦富被雷劈在原地!他什么都明白了!终于看到,一把抵在自己脖颈上的砍刀!“陈阿娇!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窦富脸上满是愤怒,迅速消化,又看向田千秋,“我能得到皇子异吗?”“不能。”田千秋毫不犹豫起身,离开,“你不能,陛下也不能,皇子异是殿下的杀棋。”独留下被吓傻的窦富,僵硬转头看向田千秋坐过的位置,茶盏空空。甘泉宫“陛下,陈娘娘请见。”闻言,刘彻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不屑,“她也坐不住了?”在他眼中,陈阿娇自诩聪明,实则就是被自己随意拿捏之人。“带进来吧。”陈阿娇走进,打扮的极其鲜艳,一身大红,岁月不败美人,“臣妾参见陛下。”“有事?”“陛下,臣妾想问您一句,为何对臣妾如此。”刘彻愣住,看向陈阿娇,恍惚间,似乎回到了青梅竹马时,也是陈阿娇,问自己,“刘彘儿,以后长大了会不会娶我?”但,今日陈阿娇这一句话,却问了很多很多,为什么要幽我八年?为什么要舍弃我?为什么要欺负我?刘彻眼中情意慢慢转冷,“因为你陈阿娇姓窦。”陈阿娇如遭雷击,喃喃道,“原来是这样,竟是这样。”陈阿娇明白了一切,自己付出巨大代价的求子巫蛊,还有种种所为,皆是徒劳。不为别的,刘彻恨窦家人,而自己就是窦家人。陈阿娇惨淡一笑,“臣妾知道了。”退下。望着陈阿娇萧瑟的背影,刘彻心里似乎空了一下,刘彻恍神,愣了半个时辰后,中贵人包桑跌跌撞撞的扑进甘泉宫,“陛下!丰裕宫走水了!娘娘,娘娘和五皇子都被烧死了!”“什么?!!”刘彻猛地起身,眼中闪出慌乱,皇子异死了,他就再没机会揭开皇子异的身份!谁拿住了皇子异,就是拿住了窦家!!窦家能让刘据,从无到有!哪怕刘据被废!窦家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快,快回京!”在长安城外上林苑掌控一切的刘彻,手中的局势,彻底失控!匆匆赶回后宫,丰裕宫被烧成废墟,刘彻走进,“陛下,危险啊!”包桑急道。“让开!”推开包桑,刘彻走进丰裕宫,一阵灰烬味扑来,刘彻看到了陈阿娇,美人决志,被烧成了焦炭,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陈阿娇把那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竟隐隐散出母性的光辉,,!陈阿娇只是想要个孩子,在生命的尽头,爱战胜了恨,陈阿娇选择当母亲。刘彻眼中恐惧控制不住的溢出,“烧成这样你们才发现?!”后宫满是侍女,稍微一走水就会被发现。现在被烧成这样,按理说,是完全不可能的!刘彻被一张巨大的网兜住了!“陛,陛下”“朕的五皇子没死!去!去找他!一定要找出来!不惜任何代价,翻遍整个大汉,也要给朕找出来!”光这样还不够,刘彻匆匆离开,他要找个理由快些处理掉窦家!某处董仲舒蹲在皇子异身前,拿起小刀,划烂皇子异光滑的脸,剧痛混杂着湿润感传来,还是孩子的皇子异被吓傻了!董仲舒又看了看,怕是划花了脸,可是从身形也能看出。抄起棍棒,把皇子异纤细的小腿砸断,皇子异倒在地上,董仲舒在他眼里和死神没两样,他惨叫出声!脸花了,身形跛了,声音还在。夹起滚烫的煤炭,按进皇子异的嘴里,皇子异想吐出,被董仲舒死死按着嘴巴,能发出悦耳声音的嗓子被烫哑了,皇子异在地上剧烈翻滚,比死还痛苦!董仲舒又帮皇子异处理好伤势,把巨大斗笠盖在皇子异头上,强行拎起皇子异,低声道,“记住,你不叫刘异,你以后就叫窦陈弈!对弈的弈!在我给你安排的地方藏好!别让任何人找到你!直到等到你据哥哥为止!”:()家父汉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