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记不得燕恒,银杏也与她一样。回相府之时,她带着满身的病痛,没有人喜欢她的,由其秦氏与谢音柔,所以,在西街,她的清白被毁了,满城流言蜚语,辱骂,各种各样的,难听极了。渐渐的,她就不敢出院落了,后来,还是被银杏劝着去后花园走走,就是在那里,她遇见了云启,蓝色的长袍,背影,莫名熟悉。云启说,他们在庄子里相识三年,还说了很多很多她都不记得的事。她害怕恐慌,云启就日日在她身边,又日复一日说着那三年。谢谭幽脑中有零碎的片段,她觉得那不是云启,可那时的她,压根想不到,这世上,除了云启谁还会对她好。所以后来,她也是很愿意做云启的皇妃。与云启要成婚的前三日,听闻赫桀将军得胜归京,此次,拿下西凉十五座城池,云崇龙颜大悦,大手一挥赏了燕恒大箱大箱的金银珠宝和良田店铺却被燕恒一一退回,听人说,燕恒此次不要什么金银珠宝万金的赏赐,是想求一道赐婚圣旨。听着院中婢女讨论,谢谭幽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会很疼,脑袋乱又嘈杂,像是有人在唤她,可她看不清前方,为了不再难受,只能重重摇头甩开,随后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经到成婚前夜,夜里,又听偷懒的婢女说,燕恒的那道赐婚圣旨没有下,不是陛下不应,而是燕恒心仪之人嫁了人,甚至有人看见,一像高傲不羁的人,在酒楼里喝的酩酊大醉,如疯子。京中疯传,燕恒被人伤了心疯了魔。谢谭幽是心疼着晕过去的,整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头脑晕晕,就连出嫁当日也是一副丢了魂的神情,直到晚上,听到一阵好听箫声,才彻底渐好,而她,也是饿了。也就是在那一晚,她再见燕恒,他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可就算看得清,她也是不记得他了。嫁给云启,其实也没有多快乐反而很孤独。不过,有一人一直陪着她,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可她总是想不起,难受的快要发疯,她不知道对不对,只知道与面前这个黑衣人在一块,总是很安心。后来,他面具摘下,并告诉她:“我叫燕恒。”赫桀将军,燕恒。之后的每每分别,他亦总会告诉她,他叫什么。那几年,谢谭幽很是不解燕恒这般作为。如今,她方彻彻底底明白了,是怕她又忘了他吧。谢谭幽一颗心疼的她好难受啊。面前是模糊的燕恒,耳畔又是他焦急惊慌的声音。谢谭幽哭着哭着就笑了。因为,她看到,燕恒跪在云启面前,用八十万的兵权,换她的皇后之位,只因一句,我想做他的妻子。之后,燕恒便出征了,二人也没有好好的告别,也没在见过面。再见燕恒,已经是六年之后了,此时,他是燕王,而她是帝王妃子,遥遥相望,他瘦了很多,听闻,他再也不能使用弓箭了,肯定很难过吧,可她没有办法慰问他,因为,燕恒未看她一眼,不小心瞥见时,平淡的眸中也皆是恨意。他恨她。为什么呢。后来的后来,他们也没怎么见过面了,日日窝在后宫之中自保,只是在有一日,听说,燕恒死了,当下,她便猛地站起身,不知道心头为何是那般的情绪,想抬脚出宫殿,却在下一秒,倒地不起……世上没了燕恒这个人。……谢谭幽鼻翼扇动,忽然放声大哭,燕恒已经到她跟前来,她紧紧拥住他,哭声委屈又凄凉的悲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哭的太狠,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怎么了?”燕恒喉头翻滚,看着她莫名其妙盯着他就开始哭,一颗心疼的不行,哄了很久终于说话,开口却说对不起,这让他一时有些无措。
谢谭幽一边摇头一边大哭。她怎么就会忘了燕恒呢,怎么就会将云启错认成那三年的少年郎,又怎么会在今生屡屡梦到那三年,大多都是与云启有关呢,明明,护她,陪她,教她,爱她的一直都是燕恒。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她记性很好的,怎么可能就会忘记了燕恒呢。想起了。她初见云启并不是在相府,而是在相府之人来接她的那一日,之后她与银杏便是昏迷了,醒来了,谁也不记得燕恒这个人了。是云启!谢谭幽紧紧攥着双拳,用力到全身发抖,她好想杀了云启啊,她想杀了云启,要杀了云启,她恨死他了。云启毁的不是她,是燕恒啊,那么多年,燕恒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疼不疼,孤不孤单,又难不难过呢,生了病有人照顾吗,不开心的时候可有人说话呢。“别哭好不好。”燕恒心痛的难以呼吸,紧紧抱着谢谭幽,嗓音暗哑:“出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谢谭幽哭声怎么止都止不住,她好崩溃好绝望,她凄厉大喊:“燕恒,我好恨啊,我恨所有人,他们欺负我又欺负你。”燕恒身子微颤,发红的眸子缓缓垂下,看着崩溃不已的谢谭幽。他盯着她,听着她的哭声,她的恨意,绝望。不解,却很是不忍,燕恒轻轻吻去谢谭幽面颊泪水,嗓音放柔:“不哭,我在的。““……”那一日,谢谭幽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最后,她搂住燕恒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耳畔,哽咽道:“阿恒,我们一起长命百岁好不好。”就像是那年,她不知道又怎么了,突然生了病,整整三月,总是陷入昏迷,好像是快死了,迷迷糊糊间,她就靠在燕恒肩头,问他:“我是不是快死了?”燕恒说:“我们阿谭肯定会长命百岁的。”“阿恒,那我们一起长命百岁好不好?”山林之中静又密,温暖阳光透过层层树叶落到林中携手前进的二人。谢谭幽一直盯着燕恒看,眼眶一直都是湿润的,有时又忽而笑出声来。她该庆幸呢,还是该庆幸呢。“发生什么了?”燕恒攥着她的手收紧,他很想知道到底是因什么能让她这么难过,心头有一个想法,但他不敢信。谢谭幽抿唇,极力压着又差点滚出的泪水:“我就是有些害怕。”“怕什么?”“刚才那个水沟,有些深,我怕掉进去。”燕恒脚步顿住:“我在,你怕什么?我可以背你过来的。”谢谭幽指甲陷入掌心:“那样的话你就太累了。”“为你,便不累。”“……”谢谭幽垂眸,泪水还是又落了下来。是在有一年吧,看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