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有了一些。”温凛眸子有些沉:“不然幽幽以为,旁人何以要杀我全府众人。”“只不过三波人遇到了一起,我定国将军府全府众人才会死的如此彻底,就连姑姑都不得善终。”谢谭幽心头像是被一块大石砸下,她沉声道:“银杏告诉我,沈国公是得了先帝的令才出城平反贼,可后来,沈国公却成了与三皇子一同谋反之人,而据我听闻,先帝传令的是安国公。”“当年,三皇子于城外起兵,先帝的确传令安国公。”谢谭幽不解:“可若非先帝传令,沈国公何以要出府?若不是沈国公出了府,又怎会被人误认成了与三皇子一同谋反之人?”闻言,温凛没再开口,而是转眸看向谢谭幽。谢谭幽也看向他,四目相对,像是一瞬间明白他未开口的话,谢谭幽瞳孔猛地一抖,心头又冒起刚才那个想法,面前有些模糊,她忽然想起了祖父,甚至是安国公,那个亲手将沈国公射杀于城外,又在不久后死于战场之人。“表哥……”谢谭幽眼睫微颤,没有说下去,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温凛,想得到他心中答案,是否是她会错了意又或者是想多了。温凛薄唇紧抿,脑中亦是回想很多,曾几何时,他又怀疑不解呢,一夜一夜睡不着,踏夜寻找又翻找,有时也觉梦一场,可回归现实,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见状,谢谭幽一颗心彻底沉下,心头闷闷之感越发沉重。也是忽然就明白为什么上一世的温凛和银杏没有在一起。若要为沈国公府翻案,会是一条艰难之路,即便翻了案也没有证人,更是无人信,说不定还会死很多人。就如沈清,才出现在大众眼前,没多久就死于非命,若有人知晓,他们在查当年之事,怕是也会有重重危险。想到此处,谢谭幽越发坚定心头想法,她还是要入刑部,要查案,要翻案,要一步一步将所有在这场局中的人揪出,欠命便还命,那些人,为国之英雄,不该死。谢谭幽道:“表哥,前路虽艰难,但你我不后退,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温凛道:“但愿如此。”“当然会真相大白。”有一道声音忽然从院外传来,谢谭幽抬眼看去,他的眉眼总是那般,好看而冷,却每每在见到她时又柔下来,声音亦好听,在这夜色之中,让人不由得渐渐心头松下。“前路漫漫,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今晚的月色很美,亦是有人睡的不安稳或是彻夜无眠。谢谭幽躺在床榻上,眼珠四处转动,最终定格在坐于小塌边的燕恒上,看他那模样,似是不打算入睡,也并非第一次这般,好像从二人成亲以来,他们很少同榻而眠,或是一起入睡。“燕恒。”她唤他。“嗯。”燕恒朝她看来,见她眉目依旧清明,问道:“睡不着?”谢谭幽摇头:“我在想,你为何不睡。”“似乎,每次我睡前你都不在这屋中,就算是在,也从未与我同塌而眠。”谢谭幽轻轻咬唇,其实为女子,说出这般话来还是有些羞涩,可如今的她,理应算是活了两世之人,只是话语,强忍心跳,还是能徐徐说出。而自小也是跟随着宫中嬷嬷学各种礼仪,自然是懂得一些,虽紧张害怕,但有些东西,本身就是责任,理应要完成。燕恒愣住,没想到谢谭幽会突然和他说这些,仔细端详她神色,怕她多想,他起身,站到床边去,谢谭幽也坐起身来。燕恒没有回避谢谭幽的视线,而是定定望着她双眸,母妃说,说话盯着对方的眼睛,才能让对方感受到诚心。
他缓缓解释道:“不与你同塌而眠,并非是因为你什么,你不要觉得你如何,是我……”说到这,燕恒又忽而顿住,薄唇轻抿,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要怎么说呢。不与她同榻而眠,一起入睡,是怕她羞涩,紧张,害怕,不敢安稳入睡。更怕夜里被噩梦惊醒时,将她吵醒,所以,每次等她入睡后,他其实都去了书房。也是怕她如今身子,自己伤害了她。“我睡相不太好看。”想了很久,燕恒终于找到一个理由,他淡淡笑道:“等你睡着之后,我便会睡了。”“而且,我并非夜夜不在你身边。”燕恒道:“若哪夜你看不到我,不妨唤一唤我的名字,我一定会应你。”烛光摇曳,将他五官照得分明,眼眸无他,唯有真诚与谢谭幽。谢谭幽手心有些黏腻,也是定定看着燕恒,那双眸子像是透过前生,看到永远在她身边的燕恒。喉头止不住翻滚,她还是轻轻挪了挪位置,小声开口:“其实,我睡相也没有多好看。”见状,燕恒眸子深了深,此刻就连真诚情绪都没有了,满满都是给他让了个位置的谢谭幽,她皮肤白皙又嫩,在外是那般清冷的性子,如今,脸颊绯红,衣服单薄,轻轻缩成一团,显现柔弱之态。燕恒心跳怦怦,他克制着心头情绪,别过眼,看到窗户未关,抬脚去将窗户关上,还任由着冷风将他耳边的热气吹散了些。回来,又对上谢谭幽眼眸,她没有开口,就只是望着他,燕恒挣扎几秒,最终还是妥协,褪去身上长袍,在床榻上躺下。谢谭幽见状,也躺下了。二人没有说话,只是无端的感受到热,本就睡不着,现下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也不知是几更天,不知哪里吹来凉风,热气微散,困意跟着袭来,谢谭幽缓缓闭眼,沉沉睡了过去。燕恒察觉身旁之人呼吸渐渐均匀,这才转身看向她。“阿谭。”他轻叹一声:“如今,你这性子倒是与从前不一样了,可有时看着,我又有些恍惚,就像是,我的阿谭,回来了。”“如若阿谭当真回来,是否会记得我呢,记得燕恒,记得所有,又或是依旧恨着我。”也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不太好的地方。她说恨他,所以要杀他。可她也会在很久很久之后,在他心死之时,说喜欢他,要与他走,又在他重活之时,给他致命一剑。但令他记忆最深的还是少时,得她一救,一条命,便让他彻底入了魔。翌日,阳光刚落进院中,谢谭幽便醒来,身旁已经空了,她怔了一瞬,便掀开床帘起身,外头的银杏听见动静,忙掀开帘子进来,“大小姐醒了?”“嗯。”谢谭幽看她眼底乌青,微微皱眉:“没睡好怎么还过来了,先好好休息,今日黑云跟我出府就好了。”“奴婢无事。”“去休息吧。”谢谭幽道:“若你没休息好,